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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回到湯臣一品的時候還很早，剛過了十一點，陳海石也還沒睡，坐在客廳獨自端著碗湯圓看電視。
“跟我整一碗？”他笑著問道。
陳海石眼睛很認真地盯著電視上重播的新聞，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電飯鍋：“廚房裏有碗，自己盛。”
“使使你的嘴還真難。”
林立聳了聳肩，進廚房找到碗筷，隨便清洗一下，返回客廳盛了滿當當一碗，嗅著醪糟清淡的甜香味，不餓，但很有食欲。
倆人在沙發上互不講話，各吃各的，等一鍋湯圓連當帶水見了底，陳海石才放下碗筷，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他隻煮了自己一個人的，被分走四分之三，當然不夠。
“再給你煮點？”
林立略感抱歉的笑了笑，他小時候是個超級大胖子，後來修真辟了穀不再需要進食，也就瘦了下來，不過胃口一旦放開，還是以前那個大胖子的驚人食量。
陳海石搖搖頭，他不是貪食之人，夜宵少吃點多吃點並無分別。
“看你輕鬆的樣子，北城的麻煩該是解決了。”
重播的新聞結束，他關掉電視機，側臉看向林立，也算很能沉得住氣了，明明是目前最急切想處理的事情，卻愣是忍到現在才問。
“我本來就很輕鬆，從出門開始就沒不輕鬆過。”林立糾正道，凡人在他眼裏從來就不是阻礙，“不過你現在可以輕鬆一下了，今晚睡個安穩覺，剩下的明天讓麒麟幫收拾殘局就好。”
陳海石終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即便是鐵人，在費盡心思也揮散不了的重壓下，也會崩潰。
如釋重負過後，他又恢複了常態的淡然踏實：“北城那邊原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高手，不知道哪來的外部力量摻和進來了，我猜李建成估計得不錯，是九老會？”
“對。”
林立翹起二郎腿，一臉玩世不恭。
眼下的唐城，李家風雲集團被林家暗中蠶食已盡尾聲，餘下的楊家與林家旗鼓相當，沒理由明著跳出來作對，那麼謎底自然呼之欲出。
本身就很容易猜到，隻是猜到了未必有辦法應付。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九老會的勢力錯綜複雜，內部成員幾乎囊括了全國範圍內有背景的公子哥，不是敲山震虎就能打發的。”陳海石道出了自己的憂慮。
問題上升到非常規的態勢，僅僅依靠林氏集團所擁有的能量，猶如螳臂當車，能指望的也就隻有林立這個非常規的怪胎。
林立彈著指頭，淡然道：“小場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隻管處理好生意上的事就好了，打架鬥毆這些流氓勾當，我來。”
陳海石淡微點頭，貌似也隻能如此了。轉瞬他又記起了某事，從茶幾抽屜裏取出個盒子：“晚飯後張宵送來的，再三囑咐，一定要你親自過目。”
林立接過盒子打開，角度湊巧能讓陳海石看見一部分，後者喉嚨鼓動幾下，終究沒忍住，湊到垃圾桶上嘔吐起來，剛才的湯圓全都白吃了。
盒子裏頭裝著的，是一雙血淋淋的人眼睛，瞳孔裏仿佛還帶著被挖出來之前的驚恐，緊縮得隻有針尖大小。
這種惡心人的玩意兒，也難怪張宵要特意叮囑隻讓林立自己看。
“宵小之輩，這是在請戰求軍功啊~”
沉吟半晌，林立嘴角浮起微笑，笑意不冷也不熱，沒添加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