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大咧咧窩在沙發上,渾身享受,說道:“你自己把持得住就好,人家可是精神正當旺盛的年紀,你這邊都開始喝枸杞水了,當心身子。”
“全英先生給的小紅丸效果不錯。”
王陵麵色完全平靜下來,不緊不慢,親自擬完了一份合約書,然後放下事情開始吃盒飯。
盒子就是街邊上很常見的聚乙烯快餐盒,好些個年輕的搬磚小夥,現在都不吃這麼低檔次的東西了,誰能想到林氏集團第三把手的高管,已經連續這麼吃了小半年。
林立看著屬實於心不忍,想發官威強迫帶王陵出去改善夥食,腳沾地還沒起身,看到對方掀開飯盒蓋子後盒裏裝的東西,屁股又安安穩穩坐了回去。
兩個盒子加起來批發價四毛錢,一個盒子裝的香煎銀鱈魚,配鬆露薯茸,西餐廳裏少說也得賣幾百塊……
“這兩口子可這能裝,明珠配油紙,不知道還以為多簡樸呢。”林立頓時帶點豔羨地腹誹起來。
另一個盒子裝的東西就普通了點,火腿炒飯,不過上麵蓋了個愛心煎蛋。
林立咽了咽口水,被王陵那副不怎麼雅觀的吃相,逗得竟然有了點饑餓感。
“要不要給你也叫一份?”
王陵吃得狼吞虎咽也吃得幸福,餘光瞟見他的局促動作,由內而外體會到了優越。
這兩樣可都是梁洛甄親手烹製的愛心午餐,三張專業廚師證的女人,手藝就是不一樣。再看自己家的年輕少主,前有韓玉這等溫柔精明的如花美眷,後有華南虎陽錦秋的孫女入懷,可即便是這對大美女小美女加起來,廚藝方麵不還是輸給自己這一個貼心女秘書麼?
逍遙仙宗傳承裏沒有他心通這門法術,林立自然不曉得王陵心裏有多得意,卻不難聽出對方話裏似是而非的好意,身形一縱,鷂子翻身站起來向衛生間走去:“你慢慢吃,我出個恭。”
王陵饑不擇食的動作驟停。
……
又入夜。
林立將幾名徒弟都召集到湯臣別墅,將早晨張全英打來電話說的內容,複述給眾人聽了一遍,陳海石手捧醒酒茶在一邊旁聽。
張全英三日前去往宋城,為鄒古的父親鄒遠山診治。起初林立聽完鄒古描述的症狀,下結論為髒東西染了身,以張全英本身的醫術造詣,加上幾個月來修煉黃帝外經,除個穢物理應信手拈來。
然而張全英見到鄒遠山真的診斷以後,卻發現實際病情並不是鄒古說的那麼淺顯,而且鄒遠山身上沾染的,也絕非魑魅魍魎,希望林立能親自過去宋城瞧瞧。
“林家的現狀怎麼樣,你們也看到了,為師屬實脫不開身,你們之中可有誰能去幫你們大師兄一把?”
林立剛被陳海石催回來,眼下肯定走不開,隻好寄希望於門下弟子。
雖說這幾個年輕人資質平平,入道前的醫術本來也不如張全英,不過十指伸出有長短,修真之後每個人領悟到的東西都有所不同,興許難住張全英的問題,湊巧是他們當中某人所擅長的。
這倒不是林立死馬當活馬醫,而是事實,譬如在逍遙仙宗裏,十名真傳弟子同樣研習黃帝外經,他在破境與煉丹方麵天賦卓絕,法術方麵卻拍馬及不上二師兄,煉器不及五師兄,禦器不如三師兄,擺陣不如七師兄。
當然,各方麵加起來都比不上大師兄。
“師父,您剛才說病人最早是腳趾發麻,然後全身麻痹,期間可還有別的症狀,比如牙酸或者眼球凸起?”
果然,眾弟子沒讓他失望,江東霖就對此有所反應,似乎聽出了某些端倪。
林立搖了搖頭,這種長期逐漸惡化的疾病,不懂醫的人,很多容易忽視的細節根本注意不到,鄒古當初所描述的症狀就那麼多,他也悉數轉述給了幾個徒弟。
該問的早就問過了,鄒古屬於一問三不知,必須親眼見到病人、親手摸到脈搏,否則的話,當初即便他一心想抓下降頭的人,有些心不在焉,也斷然不可能尋錯病因。
“你明天一早就動身去宋城,具體的自己去摸索吧,你大師兄待了三天,能告訴你很多有用的信息。”
“好的。”
江東霖點了點頭,隨即表情又有些為難,結舌道:“不過師父您別抱太大信心,弟子隻能姑且試試,手到病除的把握,一成也沒有。”
“一成也沒有?”
林立挑眉,這把握也未免太尼瑪低了點。
江東霖一五一十回答道:“您說的病症,弟子有三種估計,第一種是邪祟上身,既然全英師兄已經排除了這個因素,那必定是中了妖力或符毒。”
“假如是符毒的話,弟子跟全英師兄聯手,想必是可以祛除幹淨的,但如果是被妖力害了,那妖怪跟病人恐怕相距不遠……”
說到這兒,江東霖躊躇起來,似乎不敢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