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一想到自己把自己當槍使,居然貢獻給了這麼一幫蠢貨,心情就很難好得起來:“那你們坐了半下午了,怎麼一直不說?”
車廂裏瞬間鴉雀無聲。
“就是,隻知道馬後炮,狐假虎威!”馬尾少女隨後補上一刀。
久久的沉默過後,人群中縈繞著的是憤怒,因為人骨子裏的劣根性,注定了這種生物不喜歡聽真話,真話容易戳心窩子,網上管這叫紮心。
惱羞,所以成怒。
“別廢話,反正他不準把臭腳拿出來,我受夠了!”
“我特麼專門帶的牛肉幹,被他這麼一熏,不吐都是好的了,根本就吃不下。”
“不管你怎麼說,他必須把腳塞回去!不然我叫乘務員來了。”
林立冷笑:“他這雙腳今天塞不回去了,你們不高興也憋著,有意見能怎麼樣?帶種的話下來打老子啊!打趴我了我親手捧著腳給他蓋進被子裏。”
他是真的怒了,域外修真的世界那麼殘酷,尚且能見到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事情,地球上不愁生死,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卻能被如此多的人死抓著不放,是什麼道理?
馬尾少女替他揉著後心,細語寬慰道:“你可別把自己氣壞了啊林大俠,很正常的,這些人啊就像我爺爺說的那樣,人性很薄涼的。”
“靠!老子最厭惡你們這些白蓮花聖母婊!”
終於還是有暴脾氣,一躍下床,奮步走過來,揚起拳頭直直往林立臉上招呼。
林立紋絲不動挨了這拳,不疼不癢,怕是打他的人,才要疼得撕心裂肺。
右手如蛇竄出,扼住對方喉嚨,那人呼痛的聲音,便卡在了嗓子眼出不來。
“就這一個帶種的麼?剛才不是都叫喚得挺厲害?是男人就一起上啊!”林立低沉說道。
跟馬全祿純肉搏那種拳拳到肉的痛快滋味,至今還回味無窮,他不介意替這些凡夫俗子上堂生動的課程,帶牙帶疼痛,帶血帶口水。
興許被激起熱血,興許人多膽壯,先前叫嚷的年輕人們於是群起而攻之,紛紛從床上下來,有腿的出腿,有拳頭的出拳頭,實在擠不進去的出唾沫星子,總之圍成一團拚了老命地想給這小子長點記性。
然而給人長記性,有時候代價是慘重的……
兩分鍾不到,群情激奮的小夥子們,就都躺在了地上,有的捂著嘴有的捂著胸口,還有的則捂著手臂或者肚子,相同點是他們身上都很疼。
唉喲唉喲的哀嚎聲充斥著這節車廂,他們如何也料不到,看上去瘦伶伶的家夥,竟然賊特麼能打,一個人幹翻了三十幾個人。
更過分的是,這廝全程把女朋友護在懷裏,幹翻他們隻用了單手!
“服了麼?”
“服了服了!老哥你是當兵的?”
“我是當什麼的無所謂,但你們要清楚,身處和平當中,應該對得起這麼溫柔的世界。存一分善念便攢一寸福報,說一句惡語就多一份業障。”林立想起域外廝殺荒涼的那些年,有感而發,難免顯得語重心長。
馬尾少女趕緊附和,也不論他說的有沒有道理,就是個夫唱婦隨:“對對對!世界如此美妙,你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男生們內心叫苦不迭,奶奶的,現在究竟是誰暴躁?
“老哥,你別是佛學院出來的吧?道理太深奧了,完全聽不懂啊!”
“不管了,你叼大你說了算,我們今天確實有點得理不饒人了,也有問題。”
“老哥你的武功能不能教教我?我從小就想學武術,可惜沒機會。”
“但是話又說回來,大叔的腳真的很難聞啊,我戴了口罩都擋不住,威力太強了!”
“尼瑪何止是威力強,簡直就是原子彈啊!”
地上的年輕人們說著說著,莫名其妙聊起天了,還聊得挺嗨。
林立見狀,心情自然通泰不少,這些同齡人大概在家中都是享盡清福,就跟曾經的他一樣,心性浮躁不懂忍讓大度,但心腸並不可惡。
於是從儲物錦袋取了瓶活血祛瘀的丹藥,讓陽群芳分發給他們,說道:“我是個大夫,可以把這位大叔的腳氣治好,大家就都舒服了。”
年輕人們卻眾口齊心地叫他別吹牛比,打架厲害是一回事,懂醫術又是另一回事,即便當真是又能打又懂醫術,也沒什麼卵用。
腳氣是出了名的真菌病,很普通很常見,但同樣也很難治,而且是久治不愈的頑疾,治好了不去根兒還容易複發。
退一萬步說,就算能治標治本,祛除腳氣那也是長久功夫,哪是說治好就能馬上治好的?
林立隻淡微笑了笑,並不予以回答,能不能立竿見影,事實勝於雄辯,現在多說無益。
倒是陽群芳有些傲嬌:“他說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你們愛信不信!我男朋友厲害起來嚇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