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這玩意兒吧，也聽圈內人說過，跟養小鬼還不一樣，小鬼起碼害不死別人，但降頭用出來了，通常不是要人命，就是讓人連著倒黴半輩子。”
葉知新斜著腦袋看向身側的鄒古：“聽說你小子人緣挺好，咋還招了這麼惡心的禍事？”
鄒古苦笑，他管得住自己又管不住別人，這種問題問他，他能問誰去？
馬尾辮吃東西吃得正香甜，興趣逐漸濃厚，好奇寶寶似的咬著根螃蟹腿，問道：“美國人都說東方是個神奇的地域，有各種古老的秘法，我在華夏生活十幾年卻沒見過，難道還真有降頭小鬼嗎？”
以陽家在軍方的崇高地位，接觸到這個層麵的秘密順理成章，大概出於保護掌上千金的念想，沒有讓陽群芳知道那些東西。
於是林立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琢磨該說實話好，還是編個幌子糊弄她比較好。瓷瓶裏丹朱以神識傳音：“跟著你，她早晚都要看到真相的。”
林立有了抉擇，趁早不趁晚，說道：“降頭是南洋的一種巫術，小鬼在暹羅盛行，也算屬於巫術行列，除了這些，還有很多你無法想象的神秘存在。”
“你的九兒姐姐，是隻八十多歲的狐狸精，而且是九尾狐。”
這句話他湊在陽群芳耳畔放輕了聲音。
馬尾辮頗受震撼，睜大眸子愣神半晌，久久緩不過心緒：“逗我玩呢吧？”
小九她是見過的，就住在林立湯臣一品的別墅，模樣年輕漂亮，妖嬈身段更是羨煞她這個青春少女。
她甚至還當麵罵過對方是狐狸精，當然，那隻是嬉鬧時的玩笑，因為那個女人實在嫵媚得有些過分。
萬萬沒曾想到，還真是風華絕代的九尾狐妖？
“我是喜歡逗你，不過你覺得現在像嗎？”
“不像……”
晚餐在陽群芳世界觀的動蕩中結束，事後林立如約帶她去了薩城的人文街，民族工藝品滿目琳琅，本地特色的小吃自然也不少，東家嚐嚐西家看看，食物終於漸漸平複了心海裏的波濤。
“嗯，第一次約會是在旅遊。”馬尾辮心滿意足，雖然戀情的開端，偏離了她童話般的夢境，但之後的進展，還勉強夢幻爛漫。
她用交友軟件發了條動態，並且撒嬌加威逼，要林立也發了條完全一樣的動態，然後給彼此互相點了首讚。
文字內容配的圖片，是她偎依在林立懷中的合照自拍——
男的高大帥氣，表情乏善可陳；女生青春甜美，嬌笑如蜜如糖。
幾分鍾後，倆人的手機一起被打炸了。
“好小子，身邊的女人一個也不放過，有你老子當年的風範！”林震天豪氣幹雲，自家養的豬終於拱了一顆別人家的白菜，做父親的對這種事自然甚感欣慰。
林立握著電話，臉上藏不住的尷尬，不禁滿心腹誹。
身邊女人一個也不放過？
他隻能暗自對自己的老子嗬嗬，那首先也得身邊有女人才行。
林立的母親離世很早，因為一場重病。
他那時剛剛懵懂記事，隻知道媽媽沒被病痛折磨得憔悴，去時也是美麗動人。
而從那以後，林震天左右兩側，便再沒出現過女人的身影。不僅秘書是男的，連家裏保姆都特麼清一色的純爺們兒。
他猶記得，自己的童年幾乎就是在和尚廟裏度過的。
“好小子！”
韓玉的開場白與義父林震天毫無二致，意思卻天差地別。
“是不是我在美國多住幾個月，你都能把請帖跟喜糖寄過來了？嗯？”
無需置疑的質問語氣，幹姐姐話裏透著近乎實質的嗔怒。
林立隻能好聲好氣解釋，除了討饒，他實在也做不了別的，賠笑道：“姐，你這話說得有毛病，哪有人結婚給新娘子發請帖的，你弟又不傻對不對？”
韓玉被哄得無言以對，心尖兒都在微顫，隨後嬌哼了一聲：“我可沒說要嫁給你，你是弟弟我是姐姐，哪有姐姐嫁給弟弟的，這點常識都沒有還說不傻？”
“沒事，我馬上找律師，跟我爸斷絕父子關係。”林立也是豁的出去。
韓玉頓時被嚇傻了，下意識捂著電話左顧右盼，緊張兮兮道：“你要死啊！這種玩笑能隨便亂開的麼？義父聽到能給你氣死！”
林立一臉趾高氣揚，帶著得勝的凱旋，一如幼年時那個剛欺負完溫善姐姐的熊孩子：“你那麼大的玩笑都敢開，我開個玩笑怎麼了，再說，知父莫若子，我爹的心可寬闊得很，海納百川懂嗎？”
大洋彼岸的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韓玉低聲道：“小立，人家姑娘年紀還小，對她別像對姐這樣跋扈，溫柔些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