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敵過千自損八百,甚至同歸於盡。
此刻他至少確定了一件事,柳鳴十分想要殺死他。
“喝!”
林立踏碎鞋底,口中低吼如龍,金龜訣第二重加諸身軀,金光更烈幾分。
敵人舍生忘死地除了殺人心無旁騖,後發製人攻擊弱點逼迫對方回防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不成了。
躲又躲不開,正麵硬撼之外別無他法。
他終於也飛了起來--憑借真元大幅度增強雙腿力量,躍上十來米的低空,但後繼無力,能達到的滯空效果極短暫,眨眼便過。
柳鳴控製九柱與青鋼變道,如跗骨之蛆追到空中。
“太慢了。”
林立胸中長舒緊張氣息,心態輕鬆許多。
地球的不完整傳承,總歸比域外真傳有所不及,柳鳴沒被選中去到劍王宮,也並非沒有理由。
他的劍道天分,放到劍王宮內門弟子之前,差著一片海河的距離。
聚雷成刃的兩柄紫色寬刀合而為一,凝成模糊的光球,繼而又分離,散開千百道紫光激射向前,如流星似箭矢。
霎時間隻見漫天粉紫光點劃過,拖著尾巴形成一條條光線,場景瑰麗夢幻,美極了。
……
宛如科幻片裏幾百台激光炮同時攻擊,千百條螢紫光芒,初時看著像漫無目的亂飛,但最終都交集在同樣的點位。
柳鳴傷勢重得不像話,身上衣衫被焚燒幹淨,赤著躺在泥裏,沒有一寸肌膚是完整的,傷痕猙獰且飄著燒灼過後的烤肉香。
天上瞬間掉到地下,天堂瞬間摔進地獄,大概再找不到比這一幕更生動形象的詮釋。
他以為自己的天資和師承絕學,滅殺區區散修輕鬆加愉快,可現實狠狠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貌似散修收拾掉他才真的沒費什麼勁。
林立自然也受了傷,九柱一劍的攻擊,他依靠金龜訣生生頂住了,代價來得很快,氣海動蕩翻騰,逸散的真元在四肢百骸亂竄。
稍微心神失守,好不容易堆積上來的境界,說不準都要立馬跌落幾層。
此外,在薩城時卸去真元純靠肉身能力與馬全祿切磋時,他其實被鐵山靠撞出了內傷,不可謂不嚴重。
調理數日眼見著就要無虞了,現在可倒好,新傷勾動舊傷,落得個前功盡棄不說,他有多難受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主人。”
白紫芫過來,體貼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到頭來,輸得最幹脆的,反而傷的最輕。
“無妨。”
林立抬手摒退九兒,兀自朝那邊生死未知的少年劍修走去,盡管步履蹣跚,好歹還能勉強撐住不倒。
真元爬上手臂,再次凝成雷刃,色澤形態都虛化得不成樣子。
他有個習慣,想殺自己的人與自己想殺的人,都要親自手刃方能甘休,否則始終如鯁在喉。
歪歪斜斜站到柳鳴砸出的泥坑邊,雷刃舉起然後落下,幹脆利索。
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兒,卻沒能順順利利降幕,在刀子應該戳碎血肉之軀的那個時刻之前,雷霆便已悄然消散,絲絲嫋嫋淡化在空氣裏。
“誰?”
林立清晰地知道有人暗中阻撓,眼神瞬間精耀明亮,四野看去,並未發現旁的人物存在。
“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
滄桑音色悠揚傳來,忽遠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