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說要打你就要打你(2 / 2)

很狼狽。

林立有意留手,力道使得恰到好處,打碎了對方的鼻梁,又不至於把人打得昏厥過去,因為節目到這裏並沒有結束。

李世傑艱難爬起來,總算切身體會了一次什麼叫秀才遇上兵,拿出手帕擦幹淨臉上的血漬,捂著生疼的鼻梁骨,轉身朝地下廣場的入場口看去。

自己的三個保鏢,比他的境況還慘,被林立手下那位身手強悍的紅棍,全部單挑成了殘廢,最可憐的一個,正躺在地上吐著血沫子,身體抽搐似乎隻有一息尚存。

調查林立的資料當中,也有那名紅棍的信息,名字似乎叫作蕭破軍。

“不錯,計謀低劣勝在管用,但你們今天特意做這麼大一局,不會隻是想壞我名聲吧?”

吃了悶虧,李世傑卻好像並不氣惱,開口還由衷發出了讚揚,顯得饒有興致。

“不是。”

林立腦袋伸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栽贓嫁禍不是目的,我跟李建成說的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才是目的。”

“栽贓嫁禍麼?”

李世傑忍受著鼻子傳來的酸痛,生理反應引起眼中淌淚,於是眉頭緊緊皺著。

但盡管是這種窘迫的表情,他仍然散發著氣度沉穩的光輝,從他眼中,林立隻能看到疼痛,而看不見哪怕一絲一毫的慌亂。

人,鎮定到如此地步,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稱之為變態了。

陳海石便也是類似的人,林立愈發覺得,眼前與自己年歲相仿的男人是個人才,可惜命太短。

“嫁禍你們做到了,可栽贓未必吧?”李世傑說道。

林立依舊保持湊在他耳畔的姿勢,回答道:“你想要證據,我馬上就能給你搬出一大堆,以你現在的身份,脫清幹係很容易,但畢竟要費些時間,夠你忙上一陣子了。”

“不錯,很不錯。”

李世傑第二次發出由衷讚歎,很享受被人擺了一道的感受,大概源自於人聰明到一定境界後的高手寂寞。

“隻為了打我兩拳,要你們大動幹戈,這筆賬算下來我也不虧,難道你不覺得麻煩嗎?”

“老子開心就行,你管得著嗎?有能耐你也這麼搞我啊,可是風雲集團那幫老賊,能縱容你胡搞瞎搞不?”

林立譏笑著說道。

“真的很不錯。”

李世傑從頭到尾,每句話都離不開溢美之詞,不知是說話的習慣,還是真的很看好剛才的戲碼,“今天我隻能認栽了,恭喜你如願以償,從目的出發你已經成功了。”

林立縮回脖子,雙手插進褲兜裏,痞裏痞氣的站姿,冷傲道:“送李董事長回家,途中記得請他去警局做趟筆錄。”

“李先生,需要扶嗎?”

蕭破軍手下頭號馬前卒張霄眼神很靈光,早在半分鍾之前,他就已經默默站在了離李世傑不遠的那根柱子旁邊。此時聽見林立差遣,便立馬笑吟吟湊了過來。

古人常說物以類聚,這廝跟蕭破軍過命的交情,卻是與滿身陽剛正氣的蕭破軍截然不同,長相就是賊眉鼠眼,屬於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那種。

性格人品更是沒得說,對蕭破軍那叫一個唯命是從,讓他赴湯蹈火他也絕不墨跡,但對別人,包括林立在內,永遠都憋著一肚子壞水。

林氏集團分崩離析的時候,張霄私下慫恿了蕭破軍總共六次,讓他背棄林家另謀高就。

而在林立出牢歸家之後,針對李家的謀劃部署裏,他又是跑腿跑得最勤快的一個,身為麒麟幫的白紙扇,除了在細節上悉心打點鑽營之外,還事必躬親到處奔波,簡直比幫裏那些馬仔還辛苦。

他的功勞,林立都看在眼裏,一般幫派的白紙扇都主內不主外,管管財物偶爾充當一下狗頭軍師的角色,從來沒聽過那個白紙扇為幫裏的事,忙得跑腫了腿。

所以林立對這廝的態度很複雜,也許因為蕭破軍,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這種見風使舵、反複無常的真小人生不出絲毫惡感。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李世傑並不拒絕自己的臂膀被外人扶持著,看向林立,問道:“今天這場戲的導演,是你還是陳海石?”

“是我。”

林立回答道。

“好,那麼今天以後,我跟你就要正式交鋒了,希望你也能接住我一招。”李世傑說道。

林立歪斜著腦袋,玩世不恭道:“坐等賜教。”

張霄咧著滿口白牙,看得懂主子的主子沒有明說的意思,手上用勁,強拽著李世傑往會場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