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那年春 第三十八章 將進酒(不太監!)(1 / 2)

一路上林衝之想要旁敲側擊打聽叫花子的來曆,但是都被對方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對此他略微失望,轉而把心神放在叫花子手中的那把雪亮古劍上,乖乖,上品的“幹將”仿劍,雖然是仿造品,但是一看就知道這仿造手藝相當精湛。

叫花子經常做些莫名舉動,比如風吹草動他都能看上個半天,這點讓鍾瑤更是坐實了這個家夥就是個神經病的猜想,她甚至想過是不是這貨根本就是和黑熊串通一氣來耍他們的。

營地搭建在一處草地,搭建營地,最是看重水源,林衝之顯然不是生手,離營地不遠處便有一個處活水塘。人多時就是這樣,鍋盆衣物,都要帶上,一身邋遢,再好的俠士風範也會蕩然無存。林衝之說的倒不假,營地除了有山雞野麅,竟然還有酒。

不知為何,叫花子一看見酒就想喝,正巧,林衝之也想喝。兩個酒量不行的人,最後都有些醉眼朦朧了。

“七兄,你說修行苦不苦?”林衝之隻是模糊知道這叫花子名字好像是“七羽”,所以幹脆都稱呼其為七兄。喝醉了酒就喜歡回首往事,這一點這位七兄也是能理解,他自己,何嚐不是借醉忘憂。

叫花子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望向坐在二人中間無聊啃著豬蹄子的鍾瑤,這個小美人一臉鬱悶,見到叫花子眼神不對,瞪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會舞劍嗎?”七兄手扶著頭問道,王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啊。

她沒好氣答道,這個家夥,故意忽視她敬愛的林師兄,竟然還想她舞劍,想得美,堂堂金甲弟子是舞娘嗎?哼!

叫花子沒有理會她的不耐煩,而是用劍支著站起身來,一手拿著酒瓶子灌了一大口,悠然笑道,“噢,你不會。你不會啊,我會。”他搖晃著步子走到了篙火中央。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沙啞嗓音響起,長劍左起右出,複而返上至三折,動作太快,幾人隻覺得半空一花,竟似看見一條逆天銀河飄搖而上。

扶搖直上欲進九千裏的長劍咻然刺下,離手一丈,插入了地麵一顆滾石之上。

慢悠悠的第二句“奔流到海不複回。”這才音落,然而沙啞中的慷慨激昂之調,忽然附上了一些哀傷和思念。叫花子的身影旋轉而下,滾石散裂,那把在他人眼中的仿劍“幹將”卻呈螺旋之勢而上,在火與月色中帶起幾縷清影。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劍尖點點,星耀夜色。

林衝之握起長槍,悠然起身。他看出了七兄的不快,正好他也有心中有積壓的悶氣無處安放。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劍與槍,劍旋槍,槍震劍,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原本修為不算高深的林衝之,忽然像是逐漸在變成另外一個人,手中長槍,由緩到急。

鍾瑤眼睛閃亮,終於肯正看一眼衣衫破爛的“七兄”,她再不懂事,也知道此人必定不凡。

林師兄不但人好看,聲音也帶有磁性,不過此番卻是激揚。二人交戰,七兄在上,他位置略微低上幾分,這是因為剛才格擋了七兄大力一劍,有下風之感,他不喘不急,落地後長槍靠背。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淩空一槍直刺上,戰意盎然。

七兄聽完林衝之這一句,心中已經知道這家夥上道了,也猜到他必定是一擊直刺破空。果不其然,槍尖上的紅纓成了一道火紅流星,帶起刺目光影。叫花子長劍寬不過三寸,但此時此刻卻靈動之極,橫劍身前險之又險地一檔槍尖,不及借力幾尺落地。

剛才林衝之的那一槍要是換成背後蕩力脫手,叫花子絕對會夠嗆。所以七兄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不明就理的意味。

鍾瑤連豬蹄子都忘記啃了,其餘二人就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精彩的比鬥。不過他們眼中還是羨慕色彩居多,畢竟想像林師兄還有那名年輕高手一樣,可得需要足夠天分。

林衝之的謙謙風度,遇上了奇正帶詭的七兄,二人都有種酒逢敵手久遇對手之感,換句話來說,他們是差不多的水平線,能放開手腳酣暢地打一場。

最終二人隨著最後那句“與爾同銷萬古愁。”一記硬碰硬,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個“爽!”後便雙雙直挺躺倒在地,雖然筋疲力竭但心滿意足了。一向喜愛潔淨的林師兄會完全不顧一身灰塵?鍾瑤大為驚奇,她可是感覺到,林師兄打完可算把心頭萎靡一掃而空了。

這陣子他們出師有點不利,先是碰到了木甲數人被羞辱了一番,後來更是多次出師不利,元天秘境雖然是個曆練的好地方,但這裏也同樣是蓬萊島弟子死傷最多之處。林衝之是隊長,所以最近幾天的事讓他心中很是不快。好在這一戰讓他滿腔悶氣總算發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