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羽的半身失去了所有控製力,癱軟著像一灘爛泥。
它的弱點不是半身,是這具龐大的身體,這是根基。本體飄搖飛著,不知所向何方。
齊樹根鑽透了七羽的腹部,啃食著那顆曆經長久歲月的妖丹,蠶食著它滿腔的血肉。金烏之王的本體,有一條通道,有一個人,在血肉通道裏踽踽爬行。
他要殺出一條血路,他要讓那站立枝頭旁觀的高人看一看。看一看人的瘋狂會是達到一種什麼程度。金烏體內的炙熱,一如他心頭的憤怒怒火,他要焚盡一切。
一直都隻敢旁觀的金烏甚至都不敢停留,受到莫大驚嚇之後,它們朝著自己的大本營飛去。開區中間那棵巨樹是安全的,那裏不會有危險。
林南倒地而爬,她看一眼樹梢方向,沒有一絲情感波動繼續向著洞穴爬去。
樹梢上的女人壓下心頭悻感,幾個跳縱離開。
若非入得此門,齊樹根不會知道這諸天萬界的神妙。一個元天秘境,便有若人間一州。待他重新恢複神智時,明明太陽灑下的光芒是金黃,但在他眼中整個世界仿佛都是烏蒙灰色。
一地的屍體。
聳立的中央巨樹,像極了一座宮殿,宮殿裏是金烏一族的臣民,而現在,這些臣民都成為了屍體。
“嘔!”他肚腹一陣反胃,艱難吐出了一些血肉。實際上他所吞食的主要還是七羽,但是那種生食禽類,不啻於野人般的行為,更讓他心頭發涼。
“我這是怎麼了?”他默默地問自己。
半晌,他不再猶豫,看向周邊的金烏屍體,還有許多,是完整的。特別是七羽,竟然還未死絕,仍存微弱的呼吸。
“不要殺我,我能給你一場造化。”七羽眼光渙散,艱難開頭。
齊樹根看著奄奄一息的金烏之王,聽著它求饒利誘,無動於衷,他伸出手在七羽的半身臉上拍了拍,笑了笑:“你學人,學得有七分像。但既然生下來是妖怪,做妖怪不好嗎?”
七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當我還年幼時,父王對我說,人族是受上天寵愛的一族,所以才能在這個蒼茫大地主沉浮。特別是在我百歲那年,親眼見到父王被一人族修士以一招‘羿日箭’殺死,那是父王啊,足以匹敵人族一品的妖族之王,竟然就這麼死去。我深恨人族,但也羨慕人族,憑什麼你們這些曾經的血食能有這樣的威勢?“
“你們人族有句話叫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在你手裏,我認了。但那修士與我父王同歸於盡,他的玉簡中便有那‘羿日劍’,你不殺我,我便將那玉簡與你,如何?”
齊樹根哈哈大笑,幾乎快把眼淚笑出來,他左手提劍,右手卻兩指勾出,一把將七羽的一隻眼珠摳出,與那眼珠對視,道:“你還想與我玩這樣的心機?人想做妖,妖想裝人,有意思?”
到了這裏,七羽終於心死如灰,金烏一族的偉大複興,竟成為絕響。
很沉穩,齊樹根的手輕柔覆上了七羽的額頭。
“你們人類,確實是七竅玲瓏心。”它感慨一句,便是最後一句了。
然後便是灰飛煙滅,齊樹根的掌心有黑色漩渦,瘋狂吸扯著七羽的剩餘血肉精華,直至挫骨揚灰。
“真正有七竅玲瓏心的,是師姐。”齊樹根看著飛走的灰塵,喃喃自語道。沒有猶豫,他走向了另外一隻五百年金烏的屍身...
中央巨樹隻有濃厚血腥氣,再無金烏。發狂的齊樹根,在七羽的久居之地,找到了一件軟甲,一枚玉簡,商甲,符槍...
他放了一把大火。
(斷更了好久,很多人應該以為我太監了吧。我不會太監,從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先前想要混全勤,是我錯了。這本書我會慢慢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