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浣熊是用來幹嘛的?尤其是比巴掌大一些的小浣熊,渾身雪白毛茸茸的,小眼珠子水靈撲閃,偶爾還揉一揉。簡直就是無上萌寵!女孩子什麼的,完全就沒有抵抗力嘛。
可是齊樹根見過葉子能殺人的青竹,禦劍通靈的二師伯,就連他自己的手掌都能隔著幾米用來劈柴,可以說前半生算是白活了,什麼三觀一夜之間就顛倒了,僅存的那點渣念也全毀在了這隻萌萌小熊手上,下次就是見到能飛的烏龜他也不會再驚奇了。
名為朵朵的小浣熊原來是個姑娘熊,但是教訓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指手畫腳。尤其當它從小竹樓裏搬來水墨紙硯文房四寶時,齊樹根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特別是僅憑從兩隻小爪子生出絲絲霧氣便提筆寫下了三百字口訣,字雖然不咋滴但這一手本事,恐怕也是世上獨一份了。
齊樹根隻能默默歎道果然是主人牛叉連萌寵也是高端的範兒,就是沒個差。
小浣熊看齊樹根收好,而後揀了一根細竹枝,舞了一通。齊樹根瞪大了眼睛,仔細觀摩學習。他天分本來就不差,尋常之事簡單的揮舞,在他看來卻是有跡可循,這得益於讀書時總結出來的一套又一套方法,就好比解題般,講究開篇立意,勾勒重點對症而行。朵朵緩慢無比的十八劍,足夠齊樹根琢磨良久了,至少眼下貪多是嚼不爛的。他打定主意,以後要是再來找二師伯,得多找些修行的法門經驗,看看那些前輩們是怎麼入門,又是如何精通的。他也學著朵朵那般撿了一根竹枝,將那十八式演練一遍。小浣熊在一旁認真監督,每當看到齊樹根出了昏招時,就不滿揮手,可惜它不會說話,否則估計是得大聲訓斥了。
這些都完了以後,齊樹根已經是一身熱汗了,他抬手擦了擦額角,而後站立閉眼,確認記下無誤後,這才罷手。
“朵朵,謝謝你啦,回頭我給你私下送好吃的。”他悄聲說道,附帶著眨了一下眼睛,哪想到小浣熊嘴角掛著個油瓶,隻是搖了搖頭。
連畜生都知道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道理?齊樹根腦海中閃出這麼一個荒誕的念頭,心想下次看見水甲雞鴨鵝什麼的,都要小心為上,這裏就沒個正形的。小浣熊用爪子輕輕敲了敲筆,然後又指了指那張素紙。上麵墨跡已經完全幹透。
他小心地吹了吹,然後又用手在上麵撫過一遍,確認墨跡不會暈染開來後,小心折疊,貼身收好。然後似笑非笑看著朵朵,輕聲問道:“翅?”
翅?看起來靈氣十足的小浣熊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看到對方仍舊不知所雲,對了個口型,兩個字。
“烤翅。”
晴天霹靂!小浣熊這才猛然驚醒,自己主要是為了吃的而不是來當免費的書童來著,它身形顫了幾顫,腳步都有些顫抖了,飛快朝著小竹樓衝去。
“咕~嚕!”小竹樓響起刺耳的哀嚎,連平常連起來的本性語言都叫成了兩半,聽起來有種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即視感。隨後還隱約傳來訓斥聲,“混蛋,叫個什麼勁!你的在那兒!”小竹樓這才安靜下來。
齊樹根也不管二師伯有無聽見隻是朗聲道了聲謝然後告退,臉色抽搐著離開。
他一路返回四合院,發現先前做好的烤翅已經徹底涼透,看了一眼,就沒了食欲,反正來日方長不缺這口舌之欲。章滿晴有午睡的習慣,隻有林南搬著一張小竹椅斜靠著曬太陽,她瞧見齊樹根過來,也沒說話,仍舊微眯著眼睛似睜非睜。齊樹根笑了笑,沒有開口攪她清淨。
回到屬於自己的住處,打開那張素紙,齊樹根一字一句仔細看著那三百字,不敢有絲毫大意。這些東西,都是他的未來。現在他對劍道已經有了一些小悟,說起來還得多虧了在觀雲亭那個小女孩那驚豔一劍,雖然隻一劍,但是但又無比複雜,感覺就像簡單的一個妙筆,卻包含了無數難解的疑點,這些疑點又分別指點齊樹根走向不同的可能。他明白這個必將是一條重重的解題之道,不過他也有那份自信一定可以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