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樹根是個苦苦掙紮在大城市的升鬥小民,讀了十五六年的書出來社會,還是沒多大出息。要不是腦子還算聰明,加上高中奮起一把考上大學,隻怕早就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蹉跎歲月了。
這個年代,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除了念幾首酸詩,重的做不來,輕的又不會。家裏有錢有權的,能夠父輩光環下活的滋潤。和他同寢的室友張強在學校就沒正經八百的看過一回書,畢業出去之後托著關係進了國字號企業,前倆年還會十分得意的跟他說說在裏麵如何輕鬆愉快,妹子是如何漂亮大胸,這幾年逐漸沒了消息。
身家自知,齊樹根在讀書期間並不敢似其他同學那般叼著老煙蹉跎歲月,畢業之後,有個看他順眼的同鄉看中這廝懂事,介紹他同去會所兼職侍應生,雖然社會地位不是很高,但是架不住錢多啊。人不怕窮,就怕又窮又有骨氣,那可真沒救,齊樹根從來就不是那種自視過高的人。
今天會所來了一批京城的客戶,經理叫上部門的人去娛樂場所作陪。平素齊樹根心眼靈活,這不被經理叫去侍著,這可不是經理如何高看他,純粹就是同鄉互相幫助。要知道今日這種貴人要是消費得高興了,有一筆提成不說,包不準還能抽水收筆小費什麼的。
齊樹根弓著腰站在會所包廂門邊,這是一個不遠不近的角落,他小心的觀察著各人的臉色,不時幫忙過去開酒或者加點東西什麼的。
國添香是臨海市最豪華的會所,臨海,顧名思義,沿海地帶,交通四通八達商業繁榮,號稱一國驕子城。國添香這地方單從門口一字排開的各色豪車就知道個什麼樣的去處了。傳言京城的一位手握重權的頭把手,便是這銷金窟的幕後主人,那可是能讓臨海市長都笑臉相迎的大人物。這地方雖飽受窮苦老百姓敵視,但是名氣卻異常的大,生意也越來越滾雪球般蒸蒸日上。
李玉紅不是國添香裏最紅的頭牌,雖不是最紅,卻也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拉得一手好琵琶,傳說中的賣藝不賣身。張強去過幾次國添香,偶然見到這位玉紅姑娘便驚為天人,畢業前曾經頗為遺憾的摟著齊樹根說他真的很憂傷,這樣的好姑娘要是有錢一定要好生玩弄。還好生囑咐齊樹根將來要是有錢了一定要幫他完成這個心願,隻是這話說得很模糊,讓人頗為遐想。齊樹根自然滿口應承,現下一想可是苦笑連連,誰能想到世事難料他現在這邊兼職做侍應生呢,漂亮女人倒是常見,不過自己這地位嘛,嗬嗬。
按照普通人的工資價錢,要想吃一吃國添香裏麵任何一位姑娘豆腐,那都是不吃不喝一兩年的積蓄。想玉紅姑娘那般傳說中賣藝不賣身的,就是積攢一輩子的錢,估計也是難摸到那雙白嫩細手的。玉紅姑娘平素彈首曲子便要萬數價錢,加上她那櫻桃小嘴是出了名的嬌豔動人,身段更是妖嬈水潤,光看一眼都覺得回味無窮。齊樹根想要沾一沾趣,估計是沒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這一次京城的一批客戶,是三個年輕人。說是年輕人,但是怎麼看都比成年人還老道。好在還算是出手闊綽,這次到了國添香,當即就叫了李玉紅還有幾位有著水蛇腰的漂亮姑娘。
李玉紅說得好聽是聰明伶俐,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兩麵三刀。應酬起這幾位公子哥來,眼睛發亮,聲音婉轉清脆,嬌柔可人。但是看起齊樹根人來,卻是當做空氣一般無視,冷而不熱,在她心裏這些人加起來的重要性隻怕還不如自個養得那條小京巴。
齊樹根拿起桌邊的杯子,裏麵的紅酒在燈光照耀下映出道道流光,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去看那邊的旖旎香豔。三人中最為英俊白淨的公子哥邪笑著將手伸進了李玉紅的衣領,在她胸口一陣揉捏。李玉紅嬌笑一聲,花枝亂顫,而後眼神迷離看著對方一付欲拒還迎的樣子。齊樹根在這上班看多了這種把戲演技,隻是對於看得到吃不到的東西他一向不會想太多,倒是更喜歡觀察富貴家子弟的做派。
白淨公子哥玩膩了那對令無數人垂涎的白鴿,抽出手來嗅了嗅,輕佻笑道:“香是香,就是不知道被多少人摸過。”暗色中李玉紅眼神低垂,看不清表情,想必總不會喜歡聽見這樣的話。
齊樹根露出了一抹古怪笑容,這個李月紅平素人前裝女神裝得起勁,奈何婊子屬性是亮眼標簽。
三人中的那位體型最高大的貌似比較冷淡這些鶯鶯燕燕,興許是看不上吧。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煙,抽出一支點上,舒服的吸了一口,歎道:“還是這種部隊特供帶過來的煙過癮。哎,你們要不要?”見後者沒有要的意思,就自顧抽著。
第三位體形比較瘦弱的青年,比之白淨的那位少了英俊,比之抽煙的那位也缺了健壯,但是眼神卻是一點都不糊塗,看樣子是個比較低調的人。手底下的嬌小的美女之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玩物,細數起來,恐怕還不如前次在京都拍賣行那塊“羊脂玉”來得上心。
“李子,這次的中雲集團案裏你爸好處不少吧?”英俊青年看到盯著玉出神的那位,輕笑的問道。說起這個中雲集團案,可是最近的頭條大案,這中雲集團,可不是一般小打小鬧的小公司企業。而隨著最近其老總深陷囹圄,牽帶出一係列人馬入獄,也是夠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