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兒輕歎一聲,安慰道:“當年太祖皇帝已經自承錯失,妹妹如今被陛下封為江浦郡主,正該是重拾家族往日榮耀的時候啊!”
默默點頭,少女輕聲道:“多謝婉兒姐姐金玉良言,晴筠受教了。”
原來是明初開國功臣,李善長的後人,難怪如此罕見容貌氣質,張祈安恍然大悟,遙想那李善長不提一生傲人事跡,其人智謀超群,善於處理繁雜政務,功勳甚大,隱為明初功臣第一人了,官拜左丞相,韓國公,隻是臨老時被奸相胡惟庸牽連,太祖有意加害,以至於一家親戚七十餘口全部被殺。
這位什麼晴筠小姐,想必是李善長長子李琪的女兒了,這李琪因娶了臨安公主,以至於免死,一家妻女發配江浦,哦,江浦郡主,原來如此!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喘氣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隨著張祈安震驚之下念出這一番話,沐憐雪和張婉兒先是一呆,接著同是衷心讚賞,這一段傳神無比的形容,可謂是字字珠璣,把個少女形容的入木三分。
不等少女從震驚中恢複,張祈安大笑道:“好,好,蒼天既然賜我沐姐姐,又送來一位天生的林妹妹,哈哈,兄弟我就受之不恭了。”
連同多位丫鬟,人人聽的莫名其妙,不過那少女罕見的冰雪聰明,已然聞弦歌知雅意,神色立時不悅,昂然直視禽獸祈二爺,質問道:“你既然有了一個如此天仙般的姐姐,為何要故意出言辱我?”
張祈安笑而不語,美滋滋的審視對麵玉人,鬧得張婉兒心中又笑又氣,生怕沐姑娘就此生氣,卻沒想到沐憐雪雖然心中驚訝,不過她總是覺得祈兒話中有話,兩人多年來心心相映,又好似狼狽為奸,當下取笑道:“無妨,妹妹如此出眾,姐姐一見就心生歡喜,祈兒天生惜花之人,就是娶了妹妹,姐姐也隻得效仿那娥皇女英了,倒也算是一番美談了,嘻嘻!”
要說對麵輕浮浪子出言調戲,倒也算是情理之中,少女心中早有覺悟,這紅顏禍水,早晚會有這一天的,可是這大起親近之心的沐姑娘為何如此?實在是令人摸不清頭腦。
觀她二人人中如玉,氣質不凡,應該不是內心齷齪之人,少女當下淡笑道:“妹妹不敢,隻願此生尋得一位知情知意,珍愛一人的癡情郎君足以,那些坐擁無數美女的豪門子弟,妹妹可不敢高攀。”
話不投機半句多,當下少女就想遠遁,卻聽到張祈安笑嘻嘻的道:“剛才的話倒是心中感慨,卻不是針對你的,我張祈安為人好色,就喜歡把美人搶回家去養著,不過妹妹長得漂亮,倒是可以放過,嘿嘿。”這話說的少女馬上熄了走人的念頭,心中憤憤。
險些氣的吐血,心想這話怎麼聽到那麼別扭?煙眉微蹙,正色道:“剛才見兄長豪邁果敢,竟然肯為咱們女兒家仗義執言,晴筠心中敬佩,還請你收起輕薄之心,不要讓人失望。”
張祈安撇嘴,搖頭道:“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今日答應幫助各家姐妹們,原也沒存什麼好心,總是想著知恩圖報,我與人方便,日後總歸能受到一些意外之喜。”
“你!”少女大怒,不悅的道:“施恩妄圖回報,你怎麼配稱作君子?”
“君子算哪根蔥?一群迂腐之人罷了,我張祈安自問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隻不過是個注重實際利益的俗人而已。”
眾人大嘩,誰也沒想到,剛剛還給大家一派義薄雲天的安東侯,竟然如此吃果果的道出無恥之言。
大姐張婉兒輕撫額頭,無奈的和沐憐雪相視苦笑,心想這小惡人永遠不會隱藏自己,走到哪都要話裏話外的惡心人,不惡心的你狂怒就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