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英反而沒有再次仗義出頭,笑吟吟的穩如泰山,隻是瞅著宜安郡主,不時意味深長的嬉笑。
因為彼此陌生,兼且對岸就是一群男人,這裏的姑娘們大多緊守本分,不敢隨意插話,隻是神色緊張的看著,無數丫鬟更是目不斜視,人人不敢言語半句。
張祈安低頭深思,忽然朝朱元香招手,立時有丫鬟瞧見,暗中在自家小姐耳邊嘀咕幾句,朱元香麵色一喜,故作不耐煩的站起,扭頭朝河岸邊走去。
很多丫鬟驚訝望來,其中就有強忍著氣的丫鬟入畫,張祈安朝小妮子含笑點頭,兩人相識多年,入畫頃刻間明白二爺的用意,心中狂喜。
隻見沐憐雪身後的入畫麵帶寒霜,她如今身份明朗,自是敢當眾說話,嬌聲道:“哼,我家小姐見了當今萬歲,同樣稱作舅舅,真以為皇族就能嚇得住人嘛,可笑。”
“什麼?舅舅,你,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兩位小姐心中大驚,不禁為難的看了眼宜安郡主,顯是以她馬首是瞻,這郡主疑惑問道:“妹妹貴姓?”
這話就問的大有技巧了,入畫心直口快,傲然道:“小姐姓沐,府上遠在雲南。”
眾女恍然大悟,不說宜安郡主臉色微變,其她人更是暗道一聲原來如此,這沐家家世顯赫,祖上沐英沐王爺可是太祖義子,如今沐家永鎮南雲,比之一眾藩王還要威風,自是無人不知。
芳寧公主朱智真一直麵色不悅,她雖然吃味,但眼前幾位宗室女,那此種好似潑婦一樣的嘴臉,實在丟盡了皇族臉麵。
“你們幾個回家去,今日聚會本就與你們無關,偏要跑來湊熱鬧,沒的讓姐妹們笑話,笑話我朱家女兒沒有教養。”
朱智真的語氣甚重,隱隱間甚至含著嚴厲命令,嚇得幾位宗室女麵色大變,再也不敢仗勢胡來。
兩位駙馬千金連同幾位跑過來湊熱鬧的姑娘急忙站起,規規矩矩的朝大家道個萬福,顏麵無光的低頭,各自帶著丫鬟離去。
從太祖朝開始,朱家對於宗室女的培養異常嚴厲,根本容不得一絲驕縱,以至於養的公主普遍性子懦弱老實,言傳身教下,子女即使錦衣玉食,在外人麵前敢於挑釁,但卻無人敢對長輩失禮,何況出言的還是位公主殿下。
隨著幾位姑娘聽話離去,立時惹得眾女心中暗讚,倒也一時間,把剛才大家的不滿情緒化解。
而此刻朱元英眉開眼笑的跑到張祈安身邊,笑嘻嘻的討好道:“祈哥哥,你喚妹子來有何吩咐?”
張祈安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幼年喪父,備受兄長姐姐寵愛,以至於從小頑劣,模樣隻是清秀,遠遠比不得她姐姐風姿豔麗,其人性子活潑,整日裏各家遊玩,京城閨閣間的隱秘事,就沒有能瞞得過她的,這點倒是與對岸李安半斤八兩,同屬喜好打聽八卦的神奇人物。
“那丫頭是誰?”
張祈安從不對朱元英客氣,語氣中即使溫和,但卻隱含質問,聽的朱元英心中一跳,趕緊老老實實的站好。
前幾年這頑劣丫頭進府玩耍,就曾當眾放縱,結果被張祈安撞見,想祈二爺又哪是憐香惜玉之人?當即把朱元英暴打一頓,結果氣的小丫頭哭著跑回家,想著找自己兄長回來報仇,卻萬萬沒想到,那小煞星兀自不肯善罷甘休,竟然殺了過來,當著老太太和朱勇的麵前,生生又把朱元英痛打一頓,而自家長輩卻隻是笑罵打得好,從此以後,朱二小姐每回撞見祈二爺,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地,規規矩矩的跟個小綿羊一樣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