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屋中兩人鬧得不可開交,隻是剛剛眉來眼去一個回合而已,門外就傳來朱銀豐爽朗笑聲,嚇得慕容珊珊急忙雙手用力,把個軟綿綿的身子勉強撐起。
“哈哈,李管事竟能尋到此處,真是有本事啊!”
屋裏兩人同時一愣,想不起來這李管事乃是何人?張祈安沒當回事的對身邊美婦笑道:“今晚就回家吧,今後少不得會在一起做事,比成天呆在院子裏見麵的機會還多呢。”
原本目光暗淡的慕容珊珊立時精神起來,低聲嬉笑道:“還以為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放著那麼多姐妹不碰,奴家都替你大覺暴殄天物,卻沒想到,郎君卻恁的體貼女兒家心思,嘻嘻。”
張祈安灑然而笑,老老實實的說道:“時常推己由人罷了,今後你也要如此做,多為身邊之人和打交道之人著想,很多時候尊重對方也就是在尊重你自己。”
慕容珊珊一呆,低頭沉思起張祈安的這番話來,而門外已經傳來朱銀豐的說話聲。
“二爺,是二老太爺府上的李管事過來了。”
張祈安並未立時回答,隻是走到書桌後的椅子坐下,用手推推沉思中的美婦,慕容珊珊這才如夢方醒,笑吟吟的走至屏風後,張祈安開口道:“都進來吧。”
木門被輕輕推開,隻見朱銀豐頭前邁步而進,後麵跟著的正是對麵伯爵府上的二管家李成,快步上前躬身施禮,勉強露出笑臉,恭敬道:“見過二爺,小的奉老太爺的口令,特地過來尋二爺的,今早宮裏太子妃身邊的公公過來傳話,說聖上特意恩準二小姐回家省親,預定在三日之後,真是皇恩浩蕩啊!”
“哦,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張祈安笑著點點頭,神色間不見半分驚訝。
原來,張府二小姐年前就托人找張祈安遞話,說是想家了,張祈安還特地為此事求過皇帝朱棣,這進了皇宮容易,出來可就難比登天了,當時朱棣也未表態,沒想到今日倒是恩準了。
張祈安並沒說出此事緣由,他清楚以自家二姐的小心眼和要麵子的性子,肯定也不會說與別人聽的。
沒想到李管事並未離去,站在原地苦笑著作揖道:“還請二爺這次無論如何幫襯下,這府上自從修了新園子後,往年積攢的家財都被用盡,這些日子來,老太爺奢華用度有增無減,老爺和太太為了丟官和二少爺一事,更是一連變賣了幾個莊子店鋪,想著尋到門路官複原職,而府上下人卻是越買越多,如今賬房實在是無錢可用了,唉,老太爺還逼著下麵人掏錢置辦二小姐省親時的各式用具,真是沒了法子啊。”
不說這話聽得朱銀豐和屏風後的慕容珊珊呆,就是張祈安何嚐不是吃了一驚?就算是不知對麵這些年積攢了多少銀兩,估計三五十萬的總該有了,這才幾年工夫,就給揮霍的幹幹淨淨?
不過張祈安倒是知道李管事為人正直,估計這也是為何老太爺命他尋找自己的原因,疑惑問道:“是二老太爺命你開口要銀子的?”
急忙揮手,李管事歎氣道:“老太爺哪會張這個嘴,不過他心裏肯定是這個意思,今早太太還過府求老祖宗了,這不,老祖宗給了五千兩銀子,大太太給了兩千裏,可那銀子還未等過賬呢,誰知,唉!”
唉聲歎氣,李管事一個勁的搖頭,好半響才緩緩說道:“可大家萬萬沒想到,頭前老太爺命下人去南方買小丫頭,竟然被當地人舉報官府了,說那些丫頭都是從鄉下騙來的,管事張四仗著咱家的權勢,不依不饒的想把小丫頭們帶回來,又趕巧那知縣是個愣頭青,雙方一言不合的就打起來了,結果張四被周圍人給活活打死,那個知縣則被幾個下人一刀捅了個透心涼,結果就雙雙斃命了。”
屋裏三人立時聽的目瞪口呆,張祈安直直看了苦笑低頭的李管事好半響,深深歎氣道:“真是好一群膽大包天的奴才啊,連堂堂的七品知縣都敢動刀子,可想而知那些小姑娘是如何買來的?好啊,好啊,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