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被嚇到的秋雨,快若閃電的抬頭瞄了小姐一眼,然後眼眸含笑的注視張祈安,動作敏捷的爬到秋蕊身邊。
因為被八仙圓桌擋住視線,張婉兒渾然不覺底下的動靜,忽然開口道:“秋蕊,念在你我姐妹一場,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仔細說一遍,如若有半句假話,那我身邊也容不得你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如實說,不怕,一切有我。”幾乎在張婉兒說話的同時,張祈安趴在秋蕊的耳邊,細聲細氣的說著,臨了還不忘捉弄於她,使勁朝那圓潤玲瓏的耳朵眼兒吹了口氣,癢的秋蕊把頭一歪,慎怒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這一來,秋蕊神色已經恢複正常,在沒有剛才那般,委屈的想要撞牆的衝動,低眉順眼的道:“小姐,真不是婢子故意拿大,隨意欺負小紅她們,實在是今日那玲瓏不知好歹,跑到二爺房中滯留不走,這府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沒有經過咱們幾個大丫鬟允許,任何人都不許私自進入二爺臥室中,婢子一時看不過眼,確實張口罵了她幾句。”
“哦!”張婉兒冷冰冰的模樣,此刻才略微緩和了下,隨即皺眉問道:“攆她走就是了,為什麼又要罵人,如果事有蹊蹺,為何不稟告於我?還有,你為何看她不順眼?如實說來。”
看到她們之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和緩過來,張祈安長長的舒了口氣,他可是知道姐姐的爆脾氣,別看平日一副溫婉柔順的模樣,可真要生起氣來,那絕對是個厲害角色,眼裏根本不帶揉一丁點沙子的。
這有其主就必有其仆,那秋蕊也是個心氣極高的,這要是性子擰起來,指不定得把腦袋撞到南牆上不可,張祈安就怕她們一句話不對付,憑空升出無窮事端,倒是讓大家跟著上火。
這吵架就是這麼回事,原本一件很簡單的由頭,幾句詞不達意或是心生誤解,往往就能碰出個火花,何況這二位都是年紀不大的姑娘家,臉皮薄,脾氣嬌縱,秋蕊又不同旁人,從小到大,不但姐姐對她極好,就連母親都寵著她,在府中的地位就跟個二小姐似的。
趁著姐姐沒有覺,張祈安本想功成身退,突然間,卻想起假山處,那裏當個大丫鬟來著,沒成想她心急之下,跑到我房中呆著不走,還出言頂撞秋蕊姐姐,這玲瓏既然是我院子中的丫頭,那就由我處置好了,姐,不許你越俎代庖。”
張祈安很清楚如果秋蕊把玲瓏不堪過往講出來後,姐姐絕對會怒氣衝天,肯定會命人把玲瓏趕出府去,絕不會留著手腳不幹不淨的玲瓏,繼續呆在自己身邊,弄不好還要趁機作,讓婆子們重重責打一頓,而那玲瓏,畢竟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經此一事,將來如何做人,或許就會毀了她一生。
所以搶著說話,一麵伸手按住秋蕊的嘴巴,張祈安雖然也不喜玲瓏的為人,但也不想她受到責打,至於怎麼落她,反而沒有時間想個清楚。
“哼,好一個祈二爺,如今真是翅膀硬了,不但不聽我的吩咐,偷跑出來作怪,還要護著自己的丫鬟,真是好有擔當,好仗義,這是不把我這個親姐姐看在眼裏,哎呀!”
萬萬沒成想,還沒等張婉兒挖苦完,就被一個小黑影撞得滿懷,嗅著熟悉的氣息,怒意滿麵的她哪還能繼續作下去,懷中的小人早就摟著她,親親熱熱的嚷道:“美人,給大爺笑個,來,親親。”
“啊!”趕緊扭著脖子朝一邊躲閃,但還是被張祈安跟個小狗一樣,在嫩臉上親了無數口,頓時張婉兒身子軟,緊跟著用力摟著弟弟,所有不滿和怨氣,此時都消失的沒了蹤影,無力的歎息道:“不知羞,不害臊。”
“嘿嘿,親自己姐姐有什麼害臊的,姐,你再陪我幾年好嗎,不要急著嫁人。”張祈安真是很依戀姐姐,對這個最疼愛自己的親人,真想大家永遠都在一起。
絕美的臉蛋跟熟透了的紅果一樣,嬌嫩的美豔無方,張婉兒又羞又氣,慎道:小孩子胡說八道,誰要急著嫁人了。”
跪在地上的幾個丫鬟早已溜得無影無蹤,一場禍事終於如春風化雨,了無蹤跡,隻有還依偎在牆壁上的煙翠,依然呆在那裏,隻是欣慰的笑容燦爛如花。
小紅一事,張祈安囑咐幾個大丫鬟莫要聲張,倒也沒堅持抬舉她做個大丫頭,隻說先放放,過些日子自有安排。
這中午的一場風波,除了因害羞跑出去的碧翠,守在門外聽個正著外,滿院子的下人都不知情,張婉兒被張祈安纏個沒法,也未對秋蕊如何,雖少不了使些小性子,不理人家,不過想開的秋蕊倒是笑嘻嘻的湊在跟前,沒事找話奉承個不停,沒多久,主仆倆又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