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爺,婢子知道了。”
聽得小姐要款待大家,院子中的丫鬟婆子頓時歡笑,不大會工夫兒,使出渾身解數的廚娘,趕緊又送上滿滿一桌子的好菜,整個院子中將近二十個人,團團圍坐在兩張桌子前,開懷暢飲,吃酒嬉鬧。
鬧騰了兩個時辰,直到前院的護衛趕來相勸,一屋子的女人才偃旗息鼓,梳洗的梳洗,收拾的收拾,一個個漸漸散去。
第二天一早,張祈安準時起來,帶著張棟兄弟倆接著鍛煉身體,三人不知不覺中跑到院子外。
暖風習習,十幾間瓦房錯落在地勢略高的平地上,一個個柵欄圍起的小院子中,除了磚瓦房外,還有茅草窩棚,圈起的豬圈,用木頭搭建的雞舍,漿洗後晾曬的舊衣物,搭在高高的竹竿上,隨著風兒飄來飄去。
整個村子下方的低窪處,都是大塊大塊的水田,成片的翠綠秧苗整整齊齊的插在水中,此時已經快要入夏,水稻長勢喜人,而地勢高處,沿伸到小山腳下,則種著其他農作物,張祈安對農事半點不知,隻能認出田壟間種著的一些蔬菜。
嗅著不太好聞的空氣,張祈安興致很高的問道:“村上的農家日子過得如何?”
身後的張梁指著在田地間幹活的村民,笑道:“日子好的呢,這京城附近,一年四季天氣溫暖,此地水源多,種的糧食收成比北平那多得多了,因為這裏都是咱張府的田產,所以他們也不用給糧長,裏長交賦稅,每年按收成送些糧食野味什麼的到府上孝敬就成,家家都有餘糧。”
滿意的點點頭,張祈安感慨的望著在田地間,正在勤勞幹活的農民,如今朝廷實行的農稅政策,他多少知道些皮毛,現在是永樂初年,整個大明朝的農民日子,正處於最好的黃金時期,皇帝倡導輕徭薄稅,嚴懲土地兼並和官員清明。
基本上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錯,在加上這百年間一直是連年戰亂,民不聊生,所以此時人少地多,龐大的官僚階層還未形成,反正未來的五十年內,好日子都不會有太大改變。
笑嗬嗬的看了半天,即使張祈安不懂農業,也能看出此地田地不多,種植的農作物單一,指著遠處一大片田野,問道:“那裏怎麼沒有開墾成農田,多浪費。”
張棟笑了,朝著遠方說道:“除了這裏幾十畝田地外,這附近方圓三十頃土地都是二爺您的,隻是農戶少,土質不好,種不了水稻,府上太太管事也不重視這裏,聽說城中的勳貴們,都搶著去江南購置田地,這京城天子腳下,反而不敢造次。”
嗯,張祈安點點頭,有些吃驚此處竟然閑置了這麼多土地,還有那江南確實是魚米之鄉,有句話不是說,江南熟,天下足嘛,忽然張祈安拍拍腦門,笑道:“以後也不知道那幫大地主,是不是都改種棉花了,反正將來江南的糧食收成反而不能自給自足,得依賴其他省份供應,對了,湖北熟,天下足。”
“什麼,棉花?這到可以種種,不過湖北熟,天下足是什麼意思?”不解的問道,張棟兄弟有些不明白。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有些麻煩,需要的工人太多了。”張祈安也沒解釋,隻是心裏盤算著,後世南京確實是織繡工業達的地方,棉,麻一類的經濟作物,的確有很大的利潤,不過自己又不懂這些,事情有些難辦。
不管了,先一點點的來,張祈安又合計了下,轉身笑道:“走,回院子吃飯去。”
午後,正屋大廳中,整個院子靜悄悄的,除了小紅和兩個小丫鬟,拿著長杆到處抓蟲子外,其他人都已經午睡。
沒有睡覺的張祈安,則迫不及待的招來王管事,詢問道:“王媽媽,你先坐著。”
神色歡喜的王管事,笑著走到二爺身前的軟凳上坐好,身子前傾,客氣的笑道:“二爺有何事找婢子前來。”
這幾天生的事,可算是讓大家心服口服,對於這位年紀不大的少爺,可再也不敢當成一個普通孩子看待,所以王管事的態度格外熱情,她本就是張祈安母親的心腹,對於二爺的問話格外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