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進門讓小廝領入內室,顧隨意果然坐下案記上,他左手旁的文案已經累積成山頗有要與他齊頭的趨勢。
花容慢慢走近桌案,顧隨意似乎並無發覺,花容看見案上有茶杯中已經無水,放下絹帕,為顧隨意續上,顧隨意聽見身旁有水流聲音,抬頭看見竟是花容,放下筆笑曰:“你怎麼來了?”
花容放下茶壺:“無事我就不能來了嗎?”
顧隨意搖頭,忙道:“不敢,不敢。”
花容笑曰:“我想著你平日裏忙慌了,常常忘了吃飯,特此過來守著你吃飯。”
顧隨意愣了片刻道:“已經晌午了嗎?”
“瞧吧,我就說你定會忘掉的。”花容俏皮道,招招手讓陸夏將食盒帶上來。
花容隻做得一些家常小菜,如今正直各地旱災,泗州雖無大災,但也不宜吃的太過奢靡,花容隻做了;兩葷一素菜=配得一道清湯,顧隨意不忌諱味道是清是濃,卻是無肉不歡之人,在花容的眼神下勉強吃了幾口素菜,顧隨意眉梢微上,皺眉道:“花容啊,咱們能打個商量,下次能否將這素湯換成肉湯?”
花容身體前傾,手肘支撐在桌上,下巴裏在腕間,笑的甚是明豔,那雙秋波婉轉的眉目間盡是風情,看的九王很是歡喜,滿心期待,隻聽得美人聲音若夜鶯輕唱:“不可以。”顧隨意剛剛張口,花容放下手,又言:“之前我為殿下送吃食時就發現殿下將那盤中的肉吃了幹淨,卻剩得不少素色,你都多大了,怎還如同孩童一般挑食?”
顧隨意無奈悄悄自語道:“怎地以前不見你管教……”
“以前殿下不信任臣妾,臣妾哪裏敢管您啊,殿下如今肯信任臣妾,臣妾自當盡心盡力,何況我這還是受了幾位外臣的囑托來照看你,他們說你經常不好好吃飯。”花容也不管顧隨意抱怨,自顧自的邊說邊收拾碗碟。
顧隨意幫花容將筷子放入食盒,順勢靠近花容,言:“要我吃素菜也不是不可,若本王吃一口,王妃就能如民間兒女一般喚本王一聲‘意哥哥’,莫說一口,一盤我都能吃下。”
花容用手肘抵開顧隨意:“你可是偷喝了酒?這般不正經。”
“我說的是真的,明日你若不叫,我便不吃這兔子吃的菜葉兒了,本來也不好吃,我好端端的吃這麼多的草作甚?”
花容撇開腦袋:“那我明日便不來了。”
顧隨意拜拜薄衫的寬袖,坐起身來:“那我明日便不吃了。”
花容皺眉看向顧隨意:“殿下可不是又開玩笑了,我若一日不來,你還能一日不吃了不成?”
顧隨意歪著腦袋,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那殿下怕是得等到明年了。”花容說罷便將食盒蓋上,端起走人。
顧隨意拉住花容的手腕,示其坐下,委屈巴巴道:“我千趕萬趕的回來,不想得王妃如此冷遇,誰家丈夫做有我這般可憐的?”
顧隨意本張了與他那乖張性子完全不搭張溫潤無害的臉,露出那可憐見的表情見了更是讓人不忍,讓花容也有一絲心軟,花容微撇了下嘴角,緩緩坐下,反握住顧隨意的手勸慰道:“殿下……你就別鬧我了。”
顧隨意歎氣做作罷模樣:“罷了,罷了,不說便不說,我也有正事想求王妃幫忙。”
花容問曰:“何事?”
顧隨意道:“跟你那大興來的嬤嬤有關係,花容可否幫我為她們透個消息?”
“何消息?”
“你就與她們說泗州糧缺,不過該如何去說還得看你怎麼說了,畢竟周博文他們雖不知泗州情況,但也能對大體之事估摸個大概,花容可否能想法子讓你那倆個嬤嬤相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