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諾腳下一頓,微微側過頭,嗤笑出聲,不以為然地說:“試目以待。”
隻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庫諾並不後悔此時樹敵,比哈羅德厲害的仇敵已經鎖定,不差他一個。
庫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因此他並沒有發現之前與哈羅德交談的人兩眼放光地看著他。
庫諾垂頭喪氣走到家門口卻再一次被攔了下來,他皺緊眉,一聲不吭地繞過蘇莎自顧自地開家門。
“庫諾,你去哪兒了?我很擔心你。”蘇莎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地往庫諾家裏走。
溫柔的聲音給庫諾身上添了分寒意,他將蘇莎擋在門外,淡漠地看著她,那態度分明是,有事說事,沒事滾。
麵對庫諾此時的態度蘇莎恨得牙癢癢,但是她不能發怒,她皺皺眉,微微垂下頭,故作悲傷地說:“我和我媽媽已經接到通知了。”
然後她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竊喜,溫柔地握住庫諾的手,滔滔不絕地說:“我媽媽一定不會辜負上校的囑托,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放心,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庫諾,你要堅強,振作起來,做個像你父親一樣的好軍人,這樣上校才會安心。”
庫諾麵無表情地聽完這長長的一段話,隻覺得這一切,那麼的可笑。
曾經,庫諾就是因為這些話徹徹底底地將蘇莎丟進心裏,可現在,庫諾已經知道蘇莎全都是裝出來的,不久的將來,他還得被蘇莎家收養。
重新來過,卻什麼都無法改變。
太可笑了,這種重生,又有何用!
隻是便宜了蘇莎兩母女,演戲這麼多年終於有了回報,她們一定以為,收養了庫諾就能拿到弗格森的高額補貼金,就能進入上流社會,從而高人一等。
庫諾冷眼看蘇莎上演獨角戲,隱藏心底湧出的厭惡,抽出自己的手,毫無起伏地說:“你走,我想一個人呆著。”然後砰地關上門。
門鈴聲不斷地響起,庫諾仿若未聞,他有氣無力地躺在客廳沙發上,環顧四周,每一處都留有父親的身影,整個家卻冷冰冰得靜地可怕,他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發出壓抑的哭聲。
‘我不希望你上戰場,不希望你走爸爸走的路。’
‘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我答應你。’
……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犧牲了……難道注定無法擺脫中立方的魔爪嗎?
不,不,一定是他做的不夠,所以才沒能阻止。
疲憊的庫諾帶著深深地懊悔迷迷糊糊睡著了,父親的話和死前的最後一戰像魔咒一般在他腦中反反複複地循環,讓他輾轉反側睡不安生。
“視迅來了,快接視迅……”
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將庫諾從睡夢中驚醒,他瞬間睜大眼睛,大喊:“爸爸!”
聲音還在繼續,原來是視迅提示音啊……
那個曾經無數次地向父親抱怨卻始終舍不得換掉的提示音。
庫諾痛苦地捂著臉,用力甩著發疼的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跌跌撞撞打開通訊設備,出現在屏幕上的是康拉的麵癱臉。
“庫諾,我要和你談談。”康拉開門見山地說,當清楚地看到庫諾紅腫地眼睛,淩亂的碎發時心不由地一軟,放輕聲音試探道:“你……可以嗎?”
“可以。”庫諾點點頭,坐得筆直,安靜地等待康拉開口。
這樣的庫諾使康拉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覺得他這時應該要說些安慰的話,可是,本身的寡言讓他隻能板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