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無奈,暫時打消念頭,卻又封了張堯佐為宣徽院南使。包拯第三次上奏,要求讓張堯佐出守河陽,不得回京供職,更不得擔任使相。
仁宗終是無可奈何,隻好作罷。
一時案子審理完畢,包拯因屢屢彈劾張堯佐,於朝野間得一綽號“包彈”。葉諾在外堂聽寧晉說起這一外號時,笑得直打跌。
這些日子以來,因知皇兄心煩意亂,寧晉一直留在宮中,隨便也替包拯敲敲邊鼓,待諸事塵埃落定之後,他才溜出宮來,首先便來瞧葉諾。“你身上的傷可好全了?”他瞧著葉諾笑罷微微喘氣,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由問道。
“那當然,這點小傷根本不在話下。”
寧晉又複看了她兩眼。那日他與葉諾被殺手逼得跳了汴河,兩人失散,他精疲力竭地上岸後昏死在河邊的蘆葦叢中,萬萬沒想到葉諾竟然受了如此重傷。回宮後他曾特地派了太醫到開封府中為葉諾診治,太醫歸後回稟公孫先生早已對症下藥,傷者無礙,他方才放心。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笑道,“我在皇兄麵前替你美言了幾句,皇兄打算欽點你當開封府的捕頭。”
“捕頭?”葉諾絲毫沒有寧晉期待中的驚喜,反而是一副懊惱的樣子,“我要回蜀中師門了,連捕快都不當,哪裏還能當捕頭。”
寧晉顯然沒有想到:“你要回蜀中?”
“嗯,我二哥哥說最遲後日就回去。”葉諾也很無奈,抬頭正看見展昭進來,麵色凝重,似有煩心之事。
見寧晉在此,他拱手施禮:“展昭參見寧王殿下。”
“怎麼?前麵出什麼事了?”寧晉奇道。他知道前麵開封大堂之上包拯正審理犯案官員,江南大大小小以白寶震為首的九名官員皆被革職抄家,卻皆是罪有應得,展昭如此表情倒是有些奇怪。
“沒什麼事。”展昭淡淡一笑。
“包大人審得如何了?”
“除了前任太師歐陽堅,其他皆已服罪。”
寧晉冷哼一聲:“這老東西還挺硬。”
展昭顰眉不解道:“奇怪的是,看他的模樣倒真不像在撒謊,而且他已退隱多年,家中也過得甚是寬裕,按理不應趟渾水才對。”
“這種人,不會嫌銀子少的。”葉諾不在意道,“再說,白寶震的賬冊裏不是清清楚楚寫著他的名字麼?”
展昭點頭道:“不錯,而且他的家中也確實搜出賬冊上所注的部分物件,像是夜明珠等等。”
“人證物證確鑿,他還不認罪?”葉諾奇道。
“怪就怪在這裏。他說那些東西都是白寶震私下相送的,他並不承認是貪沒之物。”
葉諾下了結論:“死鴨子嘴硬,誰信啊!”
“按他所說,倒像是白寶震故意陷害他,存心拖他下水。”
“難道白寶震和他有仇?”寧晉皺眉回想,“這不應該啊。”
展昭搖搖頭:“不知道,大人也十分頭疼,打算奏請聖上裁斷。”
葉諾探究地望著他,忽然想起一人,忙問道:“白小姐呢?她家被抄了,那她怎麼辦?”
展昭正是因此事煩惱。關於白盈玉的發落,他曾向包大人求情,但包大人亦是依律例行事,又豈能因人情而枉法。況且白盈玉本應充當官妓,但念她肯當堂為供,方才罪減一等,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