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老百姓,或許能躲過去……你睡裏麵還是外麵?”
“裏麵……如果躲不過去怎麼辦?”
“躲不過了再說,放心吧,我會護著你的。”
白盈玉看著她忙碌的纖細背影,臉微微泛紅,心中忐忑不安:“可是展大人受了傷,也不要緊麼?”
“他的傷是有些麻煩。”葉諾鋪好被衾,沒留意她的神情。
其實葉諾也有些發愁。五個人中寧晉和白盈玉不會功夫,展昭受傷,隻剩下自己和吳子楚,當真再與殺手對上,隻怕是在劫難逃。
寧晉好歹是皇族,前麵便是揚州城,應該可以和揚州知府打個商量,找官府借道。葉諾在心裏盤算著,腳步已經朝著展昭的房間而去。
此時展昭剛剛沐浴完畢。他素性喜潔,這幾日連連顛簸,灰土滿身,汗水黏黏,早覺身上不適。傷腿雖還不能碰水,他仍掬水而洗,就連頭發也一並細細洗淨。方才的幾套衣裳都拿給寧晉先試,此刻他聽見有人敲門,以為是吳子楚將衣服拿過來了,並不在意,僅披上深衣便去開門。
“展……”葉諾的聲音在看見他時啞然而止。
一層淡淡的霧氣縈繞在他的周身,濕發就披在腦後,皂角的餘香清新沁人。因為深衣隻是隨意披著,露出脖頸以下的肌膚,可見隱約水汽從中散出,愈發顯得展昭清瘦俊秀。葉諾張口結舌地盯著他。
“展某失禮。”展昭沒料到是她,連忙回房拿外袍,留下葉諾立在門口,神情恍惚,心中怔怔地想:難怪古人說食色性也,原來“秀色可餐”四個字也不是隻能用在女子身上啊。
“有事?”展昭已重新穿好衣裳,將葉諾讓進房內。
“嗯。”她無比眷戀道,“你方才的樣子真好看。”
展昭一怔,雖知她素來口無遮攔,卻仍被她說得俊臉微紅。
“就是這事?”他隻好盡力作平靜狀。
“……好像還有別的事,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葉諾費勁地撓撓耳根,艱難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禁止自己再去想他方才的樣子。
展昭給她倒了杯茶:“那就慢慢想,不著急。”
葉諾聽話地坐下,果真開始慢慢想,並時不時往他身上偷瞥一眼,又飛快地縮回去,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隻是展昭就在眼前,她的腦子便如漿糊一般,半天也沒想起自己究竟是為何而來。展昭也不催她,隻靜靜坐在一旁。
忽而又有人敲門,展昭開了門,正是穿了套百姓衣衫的寧晉,手裏還拎著另外一套。
“這衣衫可有點別扭。你怎麼也在這裏?”寧晉見葉諾在內,奇道。
“我和展大人有要事相商。”
“要事?”寧晉望向展昭,“什麼要事?”
想起方才葉諾的話,展昭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什麼事連我都得瞞著。”寧晉冷哼,將手中衣服遞給展昭,“你的。”展昭原以為會是吳子楚過來,沒想到寧晉會親自送來:“子楚兄呢?”
“子楚說要去周圍轉轉,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非得連附近的雞犬都數得一清二楚,否則他就對不住他那張床。”
“子楚兄盡職盡責,展昭慚愧。”
“腿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是安分點兒吧。”寧晉百無聊賴地坐下,發覺葉諾正莫明其妙地盯著自己,不自在道:“怎麼,我穿這衣裳很難看麼?”
葉諾不答,突然滿臉喜色道:“我想起來了。”
展昭微笑:“是何事?”
葉諾很方便地指指寧晉:“我在想,殿下是否可以讓揚州知府派些人手護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