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會不會就是通向三水鋪的泉水？”寧晉自言自語，“難道他們鑿礦，卻鑿穿了泉脈？”此言正是展昭所想。
“殿下當心。”吳子楚突然停住腳步，語氣有些怪異。就見他的腳下赫然躺著幾具屍骸，破破爛爛的衣裳下麵空空蕩蕩的，其皮肉早已被鼠蟻啃食得幹幹淨淨。寧晉哪裏見過這個，胃內頓時翻江倒海，側過頭去幹嘔。
“什麼東西？”洞內狹小，葉諾踮起腳尖，想從展昭的肩上看個究竟。還未看見，忽被展昭的手蒙住雙目，耳邊聽他柔聲道：“別看。”
葉諾突然明白前麵的是什麼了。“我要出去！”她的聲音低低的，隱約帶著哭腔。
葉諾巴不得立時立刻就狂奔出洞，卻不知是否會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又躺著幾具屍骸，一想到來路上說不定也有，她的雙腿就直發軟。
“我陪你出去。”展昭待她背轉過身子，才鬆開蒙住她雙目的手，改而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暖暖的，和她直冒冷汗的手正正相反，葉諾定定心神，艱難萬分地跟著他往洞口挪。
寧晉好不容易止了嘔，回頭瞧見展昭和葉諾已出去了，不是滋味道：“這丫頭……貓兒對她可夠上心的。”吳子楚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帶著笑看他。
“看我幹什麼！”寧晉瞪眼，“還不快查清楚這些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死在這裏的？”
吳子楚蹲下身子，翻檢屍骸的衣裳，猶豫道：“好像是普通百姓。”
“采礦的人？”寧晉問道。他的目光沒有目的地到處亂瞄，就是不朝地上去。
“多半是。”
不一會兒，展昭已複進來。
“那丫頭怎麼樣了？”給他讓出空的時候，寧晉貌似隨口問道。
展昭微微一笑：“沒事，隻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他隨即也蹲下身子，細細查看屍骸。
葉諾出了洞口就躍到坡上，在她看來，距離屍骸是越遠越好。白盈玉瞧她麵色青白，不由奇道：“出什麼事了？”
“裏麵有那個……那個屍首。”葉諾剛說出那兩字，就覺得胃裏一陣惡心翻騰，忍不住扶著樹嘔起來。白盈玉聞言也是臉色發白，此行所遇之事實在是她以前連想都不曾想過的。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這話竟是一點都不假。
不多時，展昭等人也都回來了，寧晉臉上也青青白白，煞是難看。
方才展昭驗過屍骸，胸口肋骨上均有裂痕，顯然是被人所殺。屍體腐爛，汙染了水質，而那水正是流到三水鋪泉水的泉脈。
“殿下，這礦會是何人所開，又為什麼被廢棄？”吳子楚心中疑惑。
“這不是明擺的麼！”寧晉拿起水囊，似乎想遞給尚在反胃的葉諾，又有些躊躇，見展昭已上前輕拍她的背，悻然轉開，順手自己飲了一口。
吳子楚有些不解：“明擺著？”
寧晉不答，轉而看向白盈玉：“白小姐，你可還記得令尊三年縣令期滿之後，升遷到了何處？”
白盈玉微微一怔：“家父當時升了明州通判。”
“知縣期滿能直升通判？”寧晉輕笑兩聲，“他又不是先帝欽點，能升通判，這中間不使銀子是萬萬不能的；銀子使少了，也是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