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的法師?”
袁瀟搖了搖頭,隻說,他們會來的。
見我不再說話,她才重新提起筷子吃飯。
我想起被她消滅的聚魂草,便又問,你知不知道誰放了那個要命的屍魅在你車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袁瀟的眼底突然泛濫起濃烈的憂傷。
這種憂傷無法用我所知的任何語言或者文字去描繪,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一如剛才的平靜淡然。眼睛裏也沒有含著淚水。
但你就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深刻的傷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問了。”
吃飯而已,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怪不得聖人有訓,食不言,寢不語。
她剛拿起的筷子馬上放下,說車是人送給她的,旅行箱也是人幫她搬上車的。事情沒發生之前,她也不知道竟然有那麼個東西。
我還想再問點什麼,但是礙於袁瀟這個人說話放筷子的陋習,隻好壓製住好奇心,命令自己不可以再多嘴。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再這麼磨磨蹭蹭下去,菜都要涼了。
話雖然不說了,但是思維卻無法停止。
那個人又送她車,又幫她搬行李。而她接受那人送的車,也讓他幫自己搬行李。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信任度也不是一般的高。
後來發生的一切,傻子也明白車子被做了手腳,箱子被調了包。
被這麼信任的人下黑手,不傷心才怪。要是我,我什麼風度修養都不要了,早就破口大罵,放聲大哭了。
牧馬人不算什麼世界頂級豪車,但是改裝起來要砸多少錢,那就上不封頂了。聚魂草我沒見過,不過這東西要是上了一千年,就算不是什麼神花仙草,存世量也應該極其有限,長這種草的老墳也不可能遍地都是。
究竟是什麼樣的財務糾紛或感情糾葛,值得下這麼大的本,來對付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子。
更離奇的是,竟然還給這女孩子逃過了。
天色逐漸明朗,鎮上傳來人類活動的聲息。後半夜起來去尋找屍體的活兒,不論是哪個地方,都不會讓婦女兒童參與,所以鎮上的每家每戶還是大有人在。
“到處找不到你們,原來躲在這裏偷吃!”
唐三彩推門而入,一看桌上的食物,又泄了氣:“都是土豆白菜啊,忙活了一夜,你就光給姑奶奶吃這些素不啦嘰的東西,摳門。”
她說著繞過去桌子,沒精打采的盛了飯。回來屁股一扭,把我擠到一邊,坐到我的位置上。
蘇浩倒是沒什麼意見,有的吃就行。
他們兩個餓死鬼投胎似的,一張大口風卷殘雲,兩雙筷子劈裏啪啦,我在一邊看著都害怕,生怕他們吃出一場架來。
“我的親奶奶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一聲哭喊依稀入耳,我走到院子裏細聽,判斷聲音還在兩條街外。這麼撕心裂肺的哭法,難道鎮上又有老人離世?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哭喊聲是移動的,有離我越來越近的趨勢。
“吃個飯也不消停,大呼小叫的。”
唐三彩端著碗走出來。
蘇浩見我們大家都不在屋裏了,以為有熱鬧看,也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