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舞足蹈,三下兩下將破布拆開,全然沒有留意到周圍的異象。
難道是我看花了眼?我閉上眼睛,使勁的眨了眨。發現無論我的眼睛如何動作,哪怕是閉上眼,始終都能這些霧氣始終在眼前飄蕩。
就好像我就是投影儀,而這些白霧是被我投放出去的影像。我定了定神,讓自己冷靜下來,這究竟是不是幻覺太不好判斷了。
霧氣一團一團,漸漸凝聚成人形,有頭有腳。有幾團飄到了碳火處,嗤的一下子消失,同時碳火一暗,跟著微弱下去。
更多的霧團從四麵八方向著馭鬼樁彙集過來。最近的一個人影,離唐三彩已經不足一米遠。
“三彩小心。這裏有鬼!”
我怕萬一是真的就要壞事,便大叫一聲提醒她。
唐三彩不解的抬起頭,四處看了看:“小心什麼?想嚇唬我?我可不吃這一套。鬼見了姑奶奶我,都是繞著走的。至於這個東西,你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份。”
破布包著的是個一尺來長的書畫卷軸模樣的東西,唐三彩摸了摸身側,發現挎包早給扔地上了,便把這東西揣進了懷裏。
我真想找個東西去砸那個已經近在咫尺的鬼東西,可是馭鬼樁之上就這麼大點地方,什麼都沒有。而且這個高度,要是沒有唐三彩接我,我也不太敢往下跳。
這時,那霧團身形往前一晃,分離出兩條手臂,卡在了唐三彩脖子上。
唐三彩打了個冷戰,鬆了鬆脖子上的圍巾脖子說:“怎麼這麼冷,這裏空氣要用完了麼?我怎麼感覺有點喘不上氣。”
我清楚的看到,她纏滿紗布的手從脖子上的那團霧氣中穿過。她的動作連貫,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對已經完全撲到身上的鬼影,她竟然絲毫沒有覺察。
越來越多的冤魂擁擠在我們周圍,唐三彩身上都掛了好幾個。她可能冷的夠嗆,也悶得夠嗆。裹緊了羽絨服,卻幹脆解下了圍巾。整個人周圍白茫茫的一團,活像一個特大號的拉絲棉花糖。
“大概是吧,這裏太深了,洞口雖然不少,但是沒有風能刮進來,所以空氣基本不流通。加上我們還點著火,缺氧也是正常的。快去拿你的東西,我們收拾收拾趕緊出去。”
常規解釋畢竟省時省力,對方接受起來也更容易一些。
作為一個小道姑,她的法力雖然爛的一塌糊塗,包裏那些裝備也不怎麼樣,但那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和心理依賴,用得上用不上都不能丟。
唐三彩答應了一聲,可能覺得我說的在理。幾步走到奄奄一息的火堆旁邊,埋頭撿起髒兮兮的挎包。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前平白無故的就旋起一陣陰風。那些道符,線團,甚至銅錢串都被卷起來,憑著風力向遠處飛去。
“你不是說……這裏……空氣不流通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風……”
唐三彩說話已經很吃力,她笨拙撲上旋風,企圖搶回些什麼。腳下的亂石她本來可以跳過去,卻不知怎麼的沒有跳起來多高,撲通一聲摔了個嘴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