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沒有靠近的跡象,一直就在遠處幽幽怨怨。起初還有點陰惻惻的感覺,後來我便漸漸放鬆下來,這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權當聽來解悶好了。
唐三彩卻不這麼認為,她說反正也沒多遠,過去看看什麼情況,要是真有什麼孤魂野鬼的,她也好大發神威,順手收拾幹淨。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我往後縮了縮:“阿飄讓我在這裏等著,我一走開,她回來看不到人怎麼辦。”
“你傻啊,她是說讓我們等她,她要不回來,難道你要等到滄海桑田,海枯石爛,太陽爆炸,地球毀滅的那一天啊。就算以上這些不現實,那萬一著火了你也不跑嗎?”
姑奶奶可能也意識到就算放火,這裏也沒什麼可燃物,搡了我一拳又說:
“跟你在一起我腦袋都糊塗了。見過洞口那個死的沒?我跟你說,你別看他現在是躺著的,隻要姑奶奶我一走,他隨時爬起來你信不信?你仔細聽,有沒有聽到微弱的風吹過的聲音。這個風一點都不大,甚至你的頭發都吹不起來,對你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但是——剛好可以吹動一張紙,什麼樣的紙呢?就是貼在腦門上,書簽那麼大,金子那麼黃,上麵還畫著血那麼紅的……”
“別說了。”
我打斷她。
我去還不行嗎。
真是的,搞這麼複雜,不就是近距離聽個音樂嗎?有啥不敢的。
可是……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條信息。這事情不對啊,剛才洞口那具屍體,不是坐著的嗎?是我後來撞倒,他才躺下去的啊……
想到那恐怖的巨人觀,各種微生物五顏六色蓬勃生長,還有我竟然曾經離的那麼近,似乎空氣中的惡臭愈加強烈,一時口幹舌燥,幾欲作嘔。這麼極端的場麵,我竟然又回味了一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行,這地方我一分鍾也待不下去了。我撿起塊石子,用力在石壁上畫了個箭頭,也不管阿飄是否能看見。拉上唐三彩,說趕緊走。
都是這個野丫頭,沒事亂貼什麼小紙條,活的差點給她嚇死,死的倒是給她攪和活了。
“剛才還說不去,這會兒怎麼這麼積極?變臉比翻書還快……哎你慢點,等等我。”
唐三彩到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貧嘴。
黑燈瞎火的,跑路非常痛苦,四處碰壁,還要時時擔心腳下會不會突然一腳踩空。因為隻能貼著其中的一麵石壁走,更沒辦法知道我們經過了幾個岔口,走到了哪個岔道裏。兜圈子更是難免,有好幾次都進到一側的石洞裏轉上一圈再出來。
我途中好幾次差點絆倒,問唐三彩能不能點上蠟燭,她也不搭理我。可能是怕暴露目標吧。
隻能是一路走一路做下標記。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有沒有用,因為如果光線不足的話,我們回頭找標記可能還是個大問題。
眼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通道越來越多,我們離聲源也越來越近。
眼前的石洞不再是絕對的漆黑一團,漸漸有了些散漫的光線,雖然比螢火還要微弱,什麼作用都起不到,但是有光終歸是希望。
最好前麵就是阿飄推斷的采石場另外的出口。
可是這個鬼唱歌是個什麼來頭?我可不想剛剛跑過了狼,又遇見一頭熊。
“三彩,你能不能聽出來唱的什麼?”
我聽到的音量已經很大了,可是就是聽不清楚是什麼曲調,我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那聲音就跟昆淩她老公唱歌似的,含糊其辭,故意不讓人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