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妃的死給夜泫帶來巨大的痛苦,每天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人變得越來越憔悴,沁雪早已知曉妍妃事件,現在的夜泫她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又是無能為力。
“皇上,龍體重要,您還是多少吃些吧。”沁雪在一旁著急的勸說。
距離妍妃的死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還有一個多月便是春節。春節前出了這樣的事,夜泫也好,太後也罷,都沒有什麼心情去理會。張羅春節的事幾乎交給了小澤子與夜泫的二哥慕祁連。這一個月夜泫一直沒有胃口,人瘦了一大圈了,對待沁雪也是冷冷淡淡。
夜泫無力的搖搖手,“拿下去吧,朕沒有胃口。”
“可是您總是這樣,身子會吃不消。”沁雪微微皺起好看的柳眉。
“唉...妍兒是朕在眾多妃子中最喜愛的,也是朕最信任的。你說朕當時怎麼就渾了,沒有相信她呢?”一個月來,他幾乎天天做噩夢。妍妃那一臉絕望淒涼的麵容和那一句萬念俱灰的話語,“你也不相信我...”一直出現在夜泫的睡夢中。接著便是妍妃喝下鶴頂紅,突然噴出一口血,然後雙眸中流出血淚,麵色慘白如死人,一步一步朝自己逼來,一字一頓的質問著,“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聲音嘶啞而又哀怨,總會令夜泫驚醒。
沁雪心中一片失落。她不是小心眼的壞女人,但瞧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因為別的女人把自己搞的如此憔悴,任哪個女人都會失落。沁雪苦澀的開口,“皇上,沁雪何時才能以皇上的妻子的名義,正當的待在您身邊呢?”
沁雪不過是想能有個名份,哪怕是嬪,是良娣也好。不曾想這一句話卻讓夜泫不快,他抿緊薄唇盯著她,久久才開口道,“本以為你是個不求名利的女子,卻不曾想你與她們相同。如今雲妃流產,妍妃死了,你認為朕還有心情封妃麼?”
夜泫也是因為這一個多月壓力山大而導致情緒不穩定。他本說出這些話後便後悔了。但他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道歉。
沁雪微愣,隨即笑了。那抹笑容好似窗外怒放的寒梅,絕美而又冷豔。“皇上,奴婢在您心中就是那樣的人麼?”沁雪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難過,卻又無法說出。畢竟現在的她還隻是名宮女,隻是名奴婢。“皇上放心,今日起奴婢會盡心盡力服侍皇上,絕無二心。若無事,請皇上早些歇息,奴婢先告退了。”
夜泫沒有留,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沁雪的背影直到她推門而出順手關上門,諾大的寢室便隻剩下夜泫一人,顯得空蕩蕩的。夜泫懊惱的皺眉,暗自罵道,“該死的,我在做些什麼?...”
東屋廂房內,沁雪也在一人獨自落淚,喃喃自語道,“罷了罷了,有些事早知不可強求,何必自討苦吃...”卷縮在一起,握緊胸前的玉,“娘...女兒好想你,你過的怎麼樣了?...”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鵝毛大雪。慘白的月光以及雪光折射進屋內。偶爾幾聲烏鴉叫,給冬季的夜晚增添幾份寂寥。
混混僵僵到了春節,沁雪與夜泫二人也有了間隔。
春節之日,宮中所有嬪妃以及皇子公主,皇上太後聚在一起用膳。接著晚上,在請來一些朝中大臣,備宴欣賞歌舞煙花。
新的一年到來了,每個人臉上都是其樂融融,互相道著新年伊始,吉祥快樂。然而卻也有某些人各懷心事。
“皇上表哥你快看!”雲妃在一旁興奮的叫喊。夜泫慵懶的抬頭望著前方舞台上一群舞姬和著樂曲婆娑起舞。她們的身段都妖嬈柔軟,時而扭著腰身,時而張臂輕躍。好似一條蛇,又好似一隻蝴蝶,極是嫵媚。
可惜夜泫卻提不起興趣。然而雲妃卻唧唧喳喳說個不停,“聽說這些舞姬是從西涼俘虜而來。都說西涼的女子妖媚迷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夜泫一直懶得開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清酒。歌舞結束,便開始放煙花。一支支煙花穿天而上,綻放開來。紅的黃的綠的紫的,映的每個人的臉上五光十色。煙花的美麗僅在那一刹那,短暫而又美麗。
沁雪站在夜泫身後,望著那瞬間消失的煙花,不僅心生感歎,開口輕聲念道,“煙花煙落淚
花開花瓣飛
緣起為緣滅
緣滅仍在起
心鍾為愛碎
當花再開時
何物最珍貴
唯獨心了知...”沁雪念的很輕很輕,連旁邊的人都沒有聽到,夜泫卻聽到了。他回頭深深的瞧了沁雪一眼,眼裏藏有說不清的情愫,這一眼,讓沁雪的心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