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不知何時停了,鳥兒們開始鳴叫,大地一片濕潤,塵土中散發出一種雨後特有的清香。花兒葉兒上都滴著水珠,看起來分外妖嬈。
夜泫大步走著,後麵跟著一群太監宮女。沁雪也跟在夜泫身後,小心翼翼。一路上都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壓抑。
回到養心殿,夜泫差散宮人,隻留下小澤子。
沁雪低著頭正準備下跪,被夜泫出聲製止,“不必跪了。”
“謝皇上。”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夜泫望著低著頭的沁雪,出聲道。
沁雪心中顫了顫,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摸樣很是嚇人,卻又不能違抗,隻得輕聲回答,“是。”於是慢慢抬起頭,眼睛盡量朝下望。
沁雪的左臉頰通紅,已經腫的老高。一雙美眸此時也微微泛紅,腫了起來。臉上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嬌小的身體不知是因寒冷還是害怕有些微微發抖,看起來就像一隻被人虐待後拋棄的小貓一樣,叫人心疼。
“小澤子,去把紫玉膏取來。”夜泫吩咐著。
小澤子瞧了瞧沁雪,心中自是明白了幾分,答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紫玉膏是上好的傷藥,有助於傷口快速複合,並且若不是什麼大傷,將不會留疤痕。除了皇上,太後和妃子,連嬪都沒有。如今皇上竟要拿給一位宮女用,想必這宮女再過不久也不會在是宮女了。
小澤子離開後,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皇上不問話,沁雪自然不敢亂說話。而夜泫呢,卻是在理自己的感情。怎奈卻是越理越亂...
夜泫迷茫的注視著前方那狼狽的嬌人兒,“抬起頭,對上朕的眼睛。”
不知為何,沁雪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仿佛要破蹚而出。她害怕,害怕異樣的情愫,甚至害怕與皇上獨處...其實她早就曉得那異樣的情愫是什麼,隻是潛意識裏,不敢承認罷了。就在沁雪胡思亂想時,夜泫再次開口,“抬起頭來,望著朕。”
沁雪的身子微顫一下,輕聲應道,“是...”然後緩緩抬起頭,一雙幽黑的美眸直直的對上夜泫的目光,兩兩相望,沒有言語。
許久...夜泫緩緩開口,“不知為何...看到你總有一絲很熟悉的感覺。仿佛你我...前生便曾相見過。”
一段不算情話的情話,讓沁雪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第一次見到皇上時,她便有那種感覺。現在聽見皇上竟然親口對她這麼說,她心中既迷茫又不可置信。
朱唇微啟,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讓沁雪緊張的微微出了冷汗。
就在這時,小澤子回來了,“皇上,紫玉膏取來了。”小澤子回來,也讓沁雪鬆了口氣。否則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夜泫收回目光,淡淡的對小澤子說道,“恩,紫玉膏給她,帶她下去吧。”
小澤子其實早就取來紫玉膏,隻不過是一直在門外等候罷了。聽見皇上說了那一番話,而沁雪又久久沒有回應,才覺得自己是時候進去了。“是,皇上。”退下示意沁雪。
沁雪低頭跪下,“謝皇上賞賜,奴婢告退。”
隨即跟著小澤子離去。小澤子示意守候在門外不遠處的侍女進去服侍,接著帶沁雪去養心殿的東屋。
路上,小澤子瞧著沁雪,小聲開口道,“沁雪姑娘,要機靈著點,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姑娘,我才提醒你的。”
沁雪自是曉得小澤子話中意思,垂下眸子,輕聲開口,“謝公公提醒。隻是沁雪身份卑賤,不敢奢望。”
“沁雪姑娘是聰明人兒,若皇上真有心,還是不要去抗拒的好。”小澤子若有所思的瞧著沁雪,忽然覺得她很特別。這宮中除了太後,妃子也好宮女也罷,若聽見當今皇上竟會說出那等情話,哪個都會高興的找不著北。但眼前這姑娘,卻是如此平靜,甚至有一絲拒絕的意思。
殊不知沁雪雖是一臉平靜,心中卻早已如大海波浪般波濤洶湧。沁雪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應了聲,“是。”
夜晚,東屋的一間房內,沁雪卷縮在床鋪上。每個宮苑的東屋,每個廂房四個人住。由於養心殿剛好每廂房住了四個人,便給沁雪單獨安排一個廂房。
沁雪的左臉頰因塗抹了紫玉膏,已經消腫,卻還有些微紅。望著手裏精致的藥瓶,回想起今天的事來微微發怔。
短短一日,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這一日好似過了一年...貌似得罪了雲妃,與皇上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尷尬...
沁雪握緊了手中的藥瓶,微微蹙眉...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