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時光匆匆而去,在過去的這一年裏頭,夏天在我們麵前都恍若一個正常孩子,沒有一點陰暗的樣子,可是晴老師卻越來越擔心,因為所有陰暗的情緒一直隱藏在心裏,會慢慢釀成毒藥,遲早會在有一天她再也承受不住而猛然爆發,那時候,就會毀了一個人。
她猶豫很久,最後還是聯係了好友——學校的心理老師,詳細的說明了情況,讓好友一個星期去給夏天進行潛在性的心理調節治療,這樣的方式不著痕跡的進行了很長時間,夏天似乎也有察覺,努力的配合,努力想讓自己狀態好轉,漸漸的,貌似已經好轉了許多了,也已經不再有傷痕出現。可是,我看她,在她一個人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往周圍看,像是有誰再叫她一般,她是不想讓人擔心,不想讓人為她心煩……
而她的父母,從我那天知道她搬家開始,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也從沒有到學校來,有家長會,夏天她從來都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聽著其他同學的家長,或是訓斥,或是安撫,或是讚揚……隻有她,什麼都沒有。
後來晴老師發現她的低落和消沉,之後再也沒有讓她去家長會,從那之後,每次家長會,我都會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校門口的小攤兒上,默默喝酒,她每次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然後趴在桌子上,等家長會結束時候,晴老師和晏老師把她帶回家。
她說,她看著別人都被父母包圍著,可是她卻是一個人,沒有人來過,她看著難受,她隻是想有人能帶她回家,罵也好,安慰也好,起碼有一個人,可以帶她回家……
晴老師他們真的像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她這樣,都會像一個母親一樣罵她,她每次聽著,卻像是受到了什麼誇獎一般,笑得無比燦爛,而後,晏老師會像父親一樣,將她背到背上,安慰她,說帶她回家。
她也許是被晴老師他們慢慢溫暖起來,也許這樣的跟其他父母一般無二的關愛與注視,讓她終於有了歸屬感、有了家一般,她的狀態,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緩解,她似乎正在用一種蝸牛爬的速度慢慢往好的地方發展,心理老師說,她在試探發泄的途徑,也開始有了安全感和對其他人依賴,讓她慢慢的會走出那種孤獨和黑暗,如果慢慢來,遲早都會好起來的。
當我聽到晴老師說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一切都有了希望,她會像其他人一樣,她在乎我們,她也在努力變得好起來,努力去找回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位置來。
她帶著這些微弱的希望,我們,進入了最緊張和壓抑的高三。
不管是對好學生來說,還是在壞學生的角度看,高三都是讓人迷茫,並且兵荒馬亂的一年,各種事情大塊大塊堆積而來,就像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黑板上的倒計時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所有的學生,人生第一次抉擇的考試,就要到來了。
人人都說高考其實就是優勝略汰,有了好的成績才有好的未來,我一直對這種話很討厭,什麼時候開始,評定人的標準,就成了成績了呢,我不理解這個社會,可是他們說這就是現實,可我卻一直對這樣的現實感到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