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會在聽課的時候,看著老師發呆,想著夏天去了哪裏。一個星期裏,我幾乎一下課就在學校裏亂逛,卻始終沒有在學校發現夏天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不在這裏,也不知道她是哪個班級。
直到有一天,數學課代表生病請假了,坐在前排的我被老師隨便點到讓去辦公室拿回來同學們上次交的作業。
我抱著厚厚一摞子的本子,慢慢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跟著她母親,站在一個辦公室的門口,樹影透過窗戶,將她完完全全遮擋,除了她,一切都在陽光裏,她低著眸子,本就被影子蓋住的她,更加看不清表情。
“她,來了。”
我看見她的那個瞬間,心裏有一種淡淡的欣喜一點點流動在血液裏,我知道她媽媽不願意看見我,看著那個居高臨下,和禿頭油肚的教導主任交代什麼的漂亮女人,舉高了手上抱著的課本,讓它擋住我半張臉,然後偷偷走到一直低著頭沒什麼表情的夏天身後,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那雙始終沒什麼情緒的低垂的眼眸一瞬間瞪大,用餘光看見是我的時候,伸手捏了捏我的手,而後就擺手讓我快點離開。
她沒有分到我的班裏,去了4班。
她沒有交朋友,相比從前更加寡言,每天都會看到她站在走廊裏,靠著牆,麵對著窗戶,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總是去找她,陪著她看著窗外,看著操場上歡快的各種人,沒有任何融入的心情,像是個旁觀者,後來有了晚課,我們兩個就在晚上時候坐在操場上的領操台上,看著天空,被探照燈照射出去的旗杆的影子一分為二,我和她看著,總感覺世界突然有一瞬間的顛倒,被切割開的天空似乎像是兩個世界的拚接,視覺的錯覺讓我們總覺得它們不是一種顏色。
我們時不時會因為這個爭論起來,爭得麵紅耳赤的時候,又會一起笑出來。看著操場上默默牽手走的小情侶,角落裏時不時讓火星閃現的抽煙的男生,我們看著這些人笨拙的隱藏著自己的做的“小叛逆”,突然覺得隻有這種時候,白天趾高氣昂,或是表裏不一,或是冷漠世故的同學,才會變得可愛起來。
黑夜給了他們釋放天性的環境,和卸下心防和偽裝的安全感。我和她就有些莫名的釋懷,原本,學生應該是最快樂,最無慮的群體的,可是大人們現實的灰色世界時不時滲漏出來的東西,卻在學校裏頭露出端倪來。
看著他們羞澀的和喜歡的人牽手,笨拙的用自以為瀟灑的姿勢點煙,或是覺得老師厭煩,而和朋友默默的並肩一起在操場走走,或是約了朋友打籃球……
我和她都會為這些陌生人小小的開心起來,因為夜色中的這些青春的影子,都是真實的存在。
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以為,我們終於可以在這三年裏,為自己期待一個喜歡的未來,我看著夏天一臉期待,期待三年之後,名正言順的離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