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的血跡和酒漬，顫聲道，“還疼嗎？”那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氣她是知道的，可是他不僅沒有及時處理，還陪她在這裏待了這麼久。萬一他真的出了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想到這兒，她鬆開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對他道，“回去吧。”
他跟在她的身後，一步一步的離開了。
。。。
顧青城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屋裏的燈是亮著的。他挑挑眉，走到客廳，便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等他的卡卡。
“怎麼還沒睡？”他朝她走過去，卻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坐在他的身邊，他道，“怎麼了？”
“怎麼了？”她有些好笑的反問道，“阿城，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得這麼多？”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她想，這個人還是她的阿城嗎？為什麼她會感到這麼陌生？
這些天他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先是將七年前阿檸與傅少安之間的一切查得清清楚楚，接著製造傅少安與阿檸的矛盾。還有，最讓她不敢想象的是，他竟然有了毀掉傅少安的想法。
這些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定是不敢相信的。可如今，她不得不信。拉著他的衣角，她看著他，乞求道，“放手吧，阿城。”不要一錯再錯，不要一步一步踏入深淵。
顧青城的臉色一沉，推開她，站了起來，看向她，“我的事，你少管。”說罷，不再理會她，徑直回了房間。
她歎氣，無力側靠在沙發上。這下，連哭，她都哭不出來。還好，她想，現在至少她還陪在他的身邊。既然阻止不了他，他要踏入深淵，她便陪他一起。
她想，這一生，顧青城都不會寂寞了。即使，她的陪伴在他看來，卻是一種羈絆，可是，她還是不想讓他孤身一人。她知道，現在的顧青城隻是被一時執戀迷了心智。等到他清醒過來的那一時、那一刻，還有她在他的身邊，他也就，不會感到那麼害怕了吧。
她將做好的飯端到書房，而顧青城趴著桌子已經睡著了。她輕輕地走了過去，將碗放在一邊，緩緩地蹲在他的身邊。上次，在醫院裏，他也是這麼睡著了，他的眉間，也是太多疲憊。可是，留在他身邊的人卻不是她。
現在，她終於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可是為什麼，她依然覺得悲哀呢？她歎氣，將手撫上顧青城的臉上，道，“阿城，你很累吧？”
雖然現在他變了這麼多，讓她覺得好陌生。可是隻有她知道，他也會覺得慌張、無措。還有什麼，比麵對一個自己都不熟悉的自己更可怕呢？在她剛剛成為卡卡之時，她比誰都害怕。她以為，她的一味應承會得到他的回首。所以，她才會選擇孤注一擲，成為另外一個人。
那個時候，如果他有一點點關注她的話，就會發現她的委屈與無助。可他的視線，隻會隨著別人而動。他向來不會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