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邵聽後,也跟著勸說道:“曹將軍說得有理,都督還是和我等一起撤退吧。”
“不可!”鍾繇態度十分堅決,“若無人斷後,咱們誰都走不脫!大人當知事有輕重緩急,眼下著實不是矯情的時候!”
鍾繇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種邵自然不好再推辭:“都督保重……”
“軍師,既然要留一人斷後……洪願在此誘敵!”曹洪思索片刻,慷慨激昂地說道,“主公身邊可無洪,卻不能沒有軍師!”
曹洪能自告奮勇地留下來斷後,這於種邵而言,無疑是一個好消息:“都督,陛下和曹公都需要你出謀劃策!”
曹洪以頭撞地,懇求道:“軍師,請即離開此地!”
鍾繇先前還對曹洪的自以為是有些意見,但眼前之景徹底改變了他的看法:“子廉將軍請起!此處,就拜托給將軍了!”
種邵聞言,不由鬆了口氣:“都督,此處有曹將軍坐鎮,咱們隻管安心起程!”
鍾繇點了點頭,拉著曹洪的手說道:“子廉切記,在賊軍尚未趕來之前,你一定要加緊攻打偃師城。如此,方能瞞過那郭嘉!”
郭嘉的厲害,這些時日曹洪多少領教了:“軍師放心,左右這些禁軍要投敵,洪會讓他們多起些作用的!”
偃師城內,張遼正在和郭嘉研究城防問題:“軍師,數日以來,鍾繇不斷集結人馬猛攻城池,他難道看不出來這一切隻是徒勞嗎?”
郭嘉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道:“據細作來報,城外的曹兵早就所剩無幾了,眼下攻擊城池的兵馬不過是朝廷的禁軍。嗬嗬,毫不避諱地說,這些禁軍於鍾繇而言,不過就是一顆棋子。隻要偃師城還在我軍手裏,禁軍早晚都會投降的!與其日後留給我軍,不如拿他們多消耗一些我方的實力!”
張遼聽得懵懵懂懂的,當下抱拳問道:“軍師何以斷定禁軍會投降我軍?”
郭嘉聞言一笑,指著偃師東麵說道:“日前主公來信,特意提到先鋒楊奉,此必為賈穆之計!楊奉昔日為南宮校尉,皇城禁軍多半歸他節製,今主公以他作先鋒,不是存心收編禁軍,又是為何?”
“原來如此!”張遼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道,“遼還覺得奇怪,主公向來英明睿智,今次放著公明、仲康不用,偏偏選一個不通兵事的人作先鋒,原來是想借楊奉之名收降城外的禁軍!高,實在是高!”
郭嘉聞言,欣喜地說道:“因此,當前我軍的首要任務就是看好城外的禁軍,不能讓鍾繇等人溜了!”
“是了!”對於郭嘉的意見,張遼十分認同,“傳遼將令,多派幾路斥侯出城,一定要給本將盯死禁軍大營!但有風吹草動,立時來報,不得有誤!”
張遼雖然做了補救措施,但還是晚了,鍾繇、種邵已經走小路繞開了偃師:“都督,禁軍既失,我等應該如何鞏固京師?”
先前因為鍾繇要留下來斷後,故而勸說種邵回京堅守,但眼下他已逃出偃師,自然有了其他計較:“依繇之見,雖然雒陽城高溝深,但堅守並非長久之計;為防萬一,咱們應當立即護衛陛下西去,與我主會合!隻要宇信抓不住陛下,他在雒陽就站不住腳跟,咱們早晚能奪回京師重地!”
鍾繇的話可謂無懈可擊,令種邵無法反駁!要知道雒陽可是光武帝興漢之都,是大漢的命脈之基,放棄雒陽無異於背棄祖宗!但是,在此非常之時,為了保護皇帝,暫時棄守雒陽,也非不可為之舉!
“好吧!”多虧先前鍾繇有視死如歸的表現,否則種邵絕不會答應這等荒唐之事,“邵定當竭盡所能,勸說陛下西狩長安!”
“大人真是陛下的肱骨之臣!”難得種邵妥協,鍾繇當下建議道,“雖然雒陽不可久留,但亦不能輕易讓之!當選一員大將鎮守京師,掩護陛下西行!”
種邵聞言,也覺得甚是合理:“隻是雒陽城中已無可用之將,誰還能為陛下排憂解難?”
“確有一人!”鍾繇微眯著雙眼,大有深意地說道,“他若出馬,或可拖延旬日!”
“哦?”能得鍾繇如此看好,此人必定身懷大才,“何人可當此大任?”
“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