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夢溪一番話,讓楚驍怔愣在原地。
蘭夢溪的爆發讓楚驍猝不及防,他知道夢溪壓力大,煩惱多,仇恨濃烈,卻沒想到她不是因為歐陽赫宇,不是因為複仇,而是因為自己對她的情感。
“為什麼非要分得那麼清楚呢?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我愛上的是誰,這還不夠嗎?”
楚驍不懂,梅若晴和蘭夢溪分明就是一個人,蘭夢溪為什麼非要強調現如今的她?
“不不,不對,我是蘭夢溪,站在你麵前的是蘭夢溪不是梅若晴,梅若晴已經死了!”
誰都不知道,蘭夢溪這番強調是何意,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隻和其他人頻率不同的海豚,說著隻有自己能聽得懂的語言,望著他人一臉疑惑赫不解,甚至是茫然的神色,唯有獨自煩惱,心酸卻又無能為力。
淚水緩緩流了下來,楚雄有些慌了,想要抬手去給蘭夢溪擦拭,卻被蘭夢溪推開。她似乎是極力壓抑下內心中的某種情緒,聲音裏滿是顫抖:“楚驍,拜托你,還是走吧。”
楚驍想說什麼,剛抬腳,蘭夢溪便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別,你別過來,我怕自己再說出什麼傷害你的話,求求你,趕緊走吧。”
望著蘭夢溪一臉乞求,滿臉淚痕,楚驍錐心般的心疼,可也知道,無論現在自己說什麼,蘭夢溪都不會聽進去的,隻是無端的讓她煩惱。
終於,楚驍無聲地離開了,蘭夢溪的身子無力的搖搖欲墜,好在玉飛和玉雙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公主……”
“公主……”
兩人不知如何奉勸,大皇子在公主心中那般重要,說任何話都不能讓公主有所緩解,她們兩個當丫鬟的又該如何開口,故此,無聲勝有聲,隻能貼心陪伴,用心保護,謹防公主因為情緒低落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蘭夢溪怎麼會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她心中雖然難過,卻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何況感情一事本就勉強不得,她不想因為愛情毀掉自己。
這一夜,蘭夢溪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她越來越明白,楚驍一直把自己當成梅若晴,並沒有認真且深刻的認識到蘭夢溪和梅若晴的截然不同,否則,當初即便蘭夢溪沒有表明身份,處於失憶狀態,楚驍也該將她給認出來。
可見,性格對人的影響有多大,對人的改變有多大,而她偏偏希望楚驍不把自己當梅若晴的替身對待,可往往事與願違,令她肝腸寸斷。
好在,當初她沒有和楚國皇帝將兩人的婚姻說定,不然的話,最後受傷害的也唯有自己。
第二天,天色剛亮,朝霞都還未映天,蘭夢溪便起床鍛煉,這般異常的早起,讓玉雙和玉飛都大吃一驚。
她們更為擔心的是蘭夢溪的心情,互相看了一眼,都能夠讀懂對方眼神中的潛台詞:希望公主這反常的早起不是被大皇子給刺激的。
蘭夢溪卻招呼著兩人給自己梳妝打扮,呈上早膳,安靜地用完早膳,於桌前仔細鑽研楚驍帶給她的軍事布兵圖。
兩個丫鬟終究還是不放心,互相推搡著,逮住機會開口對蘭夢溪詢問:“公主,您還好吧?”
蘭夢溪一甩頭:“我怎麼了,有什麼不好的?”
玉飛和玉雙很是尷尬:“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有什麼話趕快說。”
“您昨天和殿下……”玉飛吱吱嗚嗚。
蘭夢溪有些恍然:“你說那件事啊,既然過去了就翻篇兒了,來來,你們一塊來看看歐陽赫宇的這個軍事布兵圖,咱們好好研究一下,日後去攻打南國,我們便知道從哪塊兒率先進攻勝算最大。”
蘭夢溪對昨天的事情一帶而過,反而興致盎然的對兩人講起複仇大計,以及攻打南國的策略。玉飛和玉霜一看這個情形,放心許多,隻要公主還記得複仇,沒有受到大皇子的影響,對於她們來講便是萬幸。
如此,三人便仔細研究起軍事布兵圖,片刻之後有人來報“趙將軍來了”。
蘭夢溪點點頭,終於來了,看來之前的那些日子,楚驍確實一直在忙如何竊取軍事布兵圖,楚國也並非暗中做了什麼動作,倒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