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生的迫切要遠遠大於對死亡的恐懼。秦彬將馬夾袋中的自動手槍翻了出來,壓滿子彈,遞給了張睿潔,“保險已經打開了,槍口朝下,小心走火”。
“嗯”
“不要怕,你走在我的後麵。”秦彬與張睿潔相互警惕著,走出了破廟。秦彬拿著衝鋒槍在前麵謹慎的開著路,山路非常曲折,異常的寂靜,沒有任何活物出現。當走到半山腰,秦彬望著突然出現的慘景,盡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仍驚恐的說不出話來。張睿潔看見了,就直接嘔吐起來。簡直太慘了,方圓幾十平方米的地方,橫七豎八橫躺臥著大量殘缺不全的屍體,人、狼、馬的內髒到處都是,到處都是大攤大攤的血跡,整個地麵都染成了紅色,腳下都是粘稠的血液。遍地都是殘破的槍械,金黃色的子彈殼。幾隻半死不活的狼仍舊趴在地上呻吟著。突然,一道灰光突然從秦彬眼前略過,衝向了對麵不遠處的草叢,啪,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灰光抽搐了一下,又毫無停頓的衝了上去。草叢裏頓時傳來了一陣辱罵聲、撕咬聲和慘叫聲。刹那間,停止了。
一匹紅色的駿馬和一隻巨狼向秦彬慢慢走來,秦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狼王居然趕著一匹馬。狼王似乎也受了很重的外傷,白色無瑕的皮毛完全被染成了血紅色,左耳正大滴大滴的淌著血,步伐有些踉蹌,嘴裏不時烏魯烏魯的發出低沉的聲音。在將馬匹趕到離秦彬大約30米的距離,狼王停了下來,傲然的躍上一塊突兀的大青石上,嘴裏發出一聲響亮的長嘯,駿馬顫栗的、乖巧的走到了秦彬的麵前。狼王居然會送給我們一匹馬?先是送吃的,現在又送馬,到底怎麼回事?秦彬突然想起了西藏傳承的歌謠“冥冥中,天狼星下凡,鐵血絕殺,氣吞萬裏;去兮天葬,駕鶴仙飛長生天,大道無痕;其潔白高貴,賽高山之雪蓮,幽香絕塵!”秦彬雖然不太明白,但是狼王陰差陽錯成了保駕的天狼,終於能逃出生天,性命暫時無憂了。
秦彬暗懷喜悅,再也沒有太多耽擱,攙扶著張睿潔騎上了馬。秦彬一手牽著馬,一手拿著槍小心的向前走。路過草叢,秦彬看見一個金發白膚的男人倒在樹叢裏抽搐,他大約40歲上下,雙目怒睜,他的脖子大動脈被巨狼咬開了,大灘的鮮血流淌出來。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一把大口徑的狙擊步槍丟在身旁,邊上倒著一隻巨大的灰狼,身上的血洞大的觸目驚心,血液正瘋狂的湧出。秦彬愣了愣,這條狼剛才救了自己,沒想到追殺自己一路的居然是外國人。
“難道他們就是一路追殺我們的馬匪?”秦彬蹲下身,仔細檢查著,發現這個人的手臂上留著一些特殊的數字與血型,秦彬猜測,也許是納粹的殘存分子或者是國際雇傭兵,因為隻有他們將自己的血型刻在自己的胳膊上,為了不讓張睿潔再增加什麼心裏負擔,秦彬沒有再說什麼,抓起地上的狙擊步槍,牽馬快速下山。狼王如同泥塑般站在青石上,冷峻的目送他們倆離開。
下山後,依靠著指南針,對照著太陽的方位,秦彬大致確定了方向。空曠的荒原上,廣闊無垠,遠遠望不到邊,兩人一馬,在荒原上緩慢前行。很快就到正午了,太陽變得很毒,騎在馬上的張睿潔看著秦彬滿頭大汗,步履蹣跚的樣子,忍不住又說道,“秦峰,你騎上來吧,我下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