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破損的汽車已經成為了秦彬抵禦狼群的最後屏障。秦彬將車上的車座都拆了下來,澆上汽油,點著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秦彬站在火堆旁,匕首別在腰間,兩手端著衝鋒槍,警惕的盯著前方。不遠處,已經倒下了幾具野狼,一兩隻重傷倒地的野狼不時發出淒冷的哀嚎聲。
瓦西裏依靠在汽車旁,脖子上的傷口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他的額頭、鼻孔、嘴角也都淌出了血,胸前與地上紅隱隱的一大片,顯得異常詭異。張睿潔跪坐在一旁,一邊小心的擦拭著瓦西裏臉上與脖子上的血跡;一邊也緊握手槍,警惕的四周張望。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因為恐懼而滿頭大汗,拿槍的小手一直顫抖著。
連續幾次的攻擊失利,狼群變得焦躁不安,狼群中持續發出長短不一的嘯聲。突然,一聲長亮的狼嘯,群狼變得肅靜無聲。一隻身高如同小牛犢,通體雪白,自頭頂部至肩胛披著長鬃毛的巨狼出現了,兩隻耳朵高高豎起,兩隻琥珀色的眼睛如同兩盞綠色的燈籠,站在遠處的山石上,孤傲而又憐憫的看著秦彬三人。該死的,居然是狼王,狼王出現了。秦彬心裏惡狠狠的詛咒著,開槍,打死它!一定要打死它!秦彬立刻對著狼王站立的方位就是一槍,可狼王早已警覺的躲入黑暗中。
瓦西裏嘴裏不斷的咕嚕著,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似乎已經進入彌留之際。張睿潔低著頭,雙目含淚,努力的聽著,不時的點著頭。張睿潔帶著哭腔對著秦彬喊道,“秦彬,瓦西裏教授說,讓我們不要管他了,帶著皮包走,他來掩護我們。”瓦西裏艱難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項鏈,張睿潔哭著取下瓦西裏脖子上的項鏈,“我明白,我一定會把你的項鏈帶回去,交給你的妻子索菲亞。”
秦彬知道,狼王很快就要發出指令,群狼就會發動最後的總攻。再不走,三個人今晚就都要全部交代在這裏了。不能再有任何的猶豫與時間耽擱,他拔出匕首,快速砍斷綁在瓦西裏手腕上的手鏈,抓起公文包,將張睿潔手中的手槍塞在瓦西裏手裏,“用這個,等會能好受些!”
瓦西裏艱難的咧嘴笑了笑,無力的擺動了下胳膊,示意他們快走。秦彬用力抓起張睿潔的胳膊,拉著她扭頭就往有房子的山頂方位跑去。今夜隻能賭命了!聽天由命了!張睿潔雙目含淚,再次默默的看了一眼瓦西裏,沉著頭,跟秦彬前一腳後一腳的往山包上跑去。經過幾番對決,狼群對秦彬似乎很忌憚,對秦彬和張睿潔的離去,似乎並不在意,它們的目標是瓦西裏。
還沒跑出多遠,秦彬就聽到一聲悠長的狼嘯聲,憋足勁的狼群一躍而起,如同數十枚破浪高速潛行的魚雷,運載著最鋒利、最刺心刺膽的狼牙向瓦西裏猛衝去。沒有一聲呐喊,沒有一聲狼嗥。可是在天地之間,人與動物眼裏、心裏和膽裏卻都充滿了世上最原始、最殘忍、最負盛名的恐怖:狼群發動總攻了!隨即,秦彬聽到了瓦西裏大聲謾罵聲與大笑聲,幾聲清脆的槍聲連續響起,頓時傳來幾聲哀嚎,隨即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瓦西裏用子彈引爆了汽車,火光衝天,在空曠的高原上,顯得那樣的紮眼。狼群猝不及防,被炸的四散而逃,遍地哀嚎。白色的狼王慢慢走在火光邊,姿態異常沉穩,突然一聲低吼,剩下的群狼向還在地上哀嚎的狼下手了,淒慘的叫聲震徹山穀。秦彬聽著,膽戰心驚。緊跟著,狼王又是一聲長嘯,帶領群狼向秦彬和張睿潔的方向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