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沙鹿上的春娘反應也極快,應天話音未落,她已一個翻身,整個人攀著韁繩掛在了沙鹿的身側。
青胡子被緊緊壓在鹿背和大蘿卜之間,隻覺得體內翻江倒海。開了個靈眼一瞧,原來從古道外側“嗖嗖”飛來三支藍色的箭,將將從他們腦袋上擦過。再細細一探,這哪是普通的箭矢?分明是藍色的火焰化作了箭形,快極,亦是燙極。這火箭所過之處,連空氣也被灼得滋滋作響。
他心裏後怕道:若是這紫袍人慢了半拍,保不準我就要交代在這裏,和小娃娃正好湊成一盤烤蘿卜藤。也不知這滾燙的火箭是什麼東西,又是從哪裏來?
還不等他叫苦,又見十來支藍火箭矢從兩旁飛來,這次竟比先前低了不少,似乎直衝著沙鹿腹部而去。
隻聽那大蘿卜清脆的聲音叫到:“鹿鹿快跳!”
這天爐沙鹿極有靈性,竟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後蹄猛地發力一蹬,一下就躍到了半空,離地足有兩米多高!
青胡子往下一看,簡直要嚇暈過去——
隻見那飛來的其中一支火箭,正好擦到古道旁的一株的仙人掌。一人多高的巨大植物,幾乎是瞬間就變成了黑黝黝的焦炭,連著根部的沙都變得焦黑焦黑的。風一吹過就化作了大片濃厚的黑霧,那焦苦的氣味飄散得老遠。
好在那兩頭沙鹿臨危不亂,落地便一陣狂奔。確認了沒有火箭跟上來,應天驚道:“媽的,老子莫非眼花了?春娘你可看清那是什麼?”
春娘已一個翻身坐回沙鹿背上,沉聲道:“你沒眼花。那瞧著確實像極了虛離之火。”她雖是和應天說話,卻若有所思地看了大蘿卜一眼。
青胡子心下大驚:這虛離之火我雖從未一見,但也聽族長提過,其乃虛離海水所化。可萬法之源的虛離海已幹涸了數千年,又哪來的虛離海水?再說,這春娘看年紀也不過三十不到,又怎會一眼認出已消失近萬年的虛離之火?
應天道:“難道是有人解開了那裏的封印,取走了最後一瓢虛離海水?”他素來不大正經,此刻語氣卻前所未有的嚴肅,且猛地一扯韁繩,似乎打算掉頭返回。
“別衝動。”春娘攔住應天,低聲道:“那是老師生前下的封印,這世上絕不可能有人能解開,要是真有什麼事,老金定會知會你。再說那些箭,雖像極了虛離之火,但也有可能是幻術,或許是有人衝著這巨翼童子石像而來。不論如何,敵暗我明,你此時掉頭,說不定正中他人下懷。”
青胡子心聽得雲裏霧裏:眾所周知,那虛離之海是萬法之源。未幹涸時,這片大陸上曾術法昌盛。後來虛離海水流盡,術法一道便一蹶不振,隻剩了些小打小鬧的法術,通過血脈,或是寶物偶然流傳下來。怎的眼下蹦出來什麼最後一瓢虛離海水?而且,聽這兩人的意思,似乎還和這春娘的老師有些幹係?她老師又是哪位奇人?
春娘又道:“隻是,我本以為這天爐古道來回走一遭方便的很。眼下看來,似乎那賴老九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個活兒,你看樣子也討不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