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一愣,他好像什麼都沒聽清一樣重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可是張巧巧顯然也不在狀態,她探手去拿桌上的水壺,似乎是想給自己倒一杯水,可是探到半路她又收了回來,兩隻手把*玩著什麼都沒有的空杯子,眼神放空,似在思考什麼,“昨晚的事情你應該也有記憶吧。”
雖是問話,但她說的那般肯定。
果然,他昨天確實和她在一起。
本來早上時還對自己的記憶有所懷疑的白玲瓏聽她這麼說終於確定她也如自己一般記得昨晚的事情,而且他們的記憶應該是一樣的,故而點點頭。
也不知道張巧巧有沒有看到,因為她眼睛都不抬一下的,自顧自說道:“今天早上千鳥回來了,她說丫頭去世了,因為前天在回來的路上遇上山石崩塌,馬車被淹沒在石碓中,雖然府衙已經派人搜救了,但是聽說挖出來的馬車早就變為一推廢墟,車裏的人怕也......”
她話沒有說完,白玲瓏卻已經明白了那其中的意思。想起這人素日裏與丫頭交好,關係親近非常,現在得知人沒了,想來心裏也不好過。
瞧著張巧巧那張落寞的臉,白玲瓏有心想安慰她幾句,但再想以往的經驗,又怕自己會不由自主的說出挑釁嘲笑的話再惹得兩人吵起來,他嘴張了張,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想去摸*摸她的頭——張老爹就是這樣安慰他的,或許對她也有效?
可是下一瞬張巧巧說出的話成功的阻止了他探出的手,她道:“可是我昨天確實看到丫頭了。”
白玲瓏一個激靈,從指尖開始一陣寒意流過全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一半是因為自己的舉動嚇得——他怎麼會有想要安慰這個臭丫頭的想法?還有你為什麼突然開口,會嚇死人的!另一半則是因為她的話。
“怎麼可能?!”他下意識的反駁道:“前天出事的人怎麼會在第二天晚上就去找你?而且,那不是你在耍我嗎?”
張巧巧疑惑,“我什麼時候耍過你?”
你什麼時候沒耍過我?白玲瓏下意識的就想這樣回答,可是他更快的反應過來這句話如果說出來是多麼的有歧義引人遐想,他抿了抿唇,最後瞪了她一眼,“還不是你這臭丫頭總是沒個姑娘家的文靜樣子,我才會以為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張巧巧想了想,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倒是沒有反駁。
白玲瓏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水,遲疑了一下,也為張巧巧倒了一杯,才問道:“所以呢,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僅僅隻是來送包子和我聊天吧?”
“當然不是。”張巧巧正襟危坐,摸著下巴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點點整理下來。“你我混亂的記憶,本來出事卻在晚上看到的丫頭,不對,若這樣說來,那麼我第一天夜裏聽到的腳步聲其實也是丫頭?“
“我想起來了!”張巧巧突然拍了下桌子站起來,本來就因為她說的話而自行想象陷入莫名恐懼中的白玲瓏因為這麼一嚇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摸了摸還穩穩坐在屁*股下的板凳終於鬆了口氣,然後抬頭對著張巧巧沒好氣的埋怨道:“你幹嘛啊!”
“我想起來了,我其實在第一晚上也有看到丫頭的,隻是那個時候她披散著頭發遮住了眉眼,身上的衣裙也滿是泥跡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而且我還能聽到她說話,所以根本就沒有把她往丫頭那方麵去想,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