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張巧巧一愣,隻覺奇怪,洗澡還能怎麼洗?不就是脫了衣服在水裏搓洗幹淨不就成了?最多再擦點香胰子也就夠了。
反正我就是粗俗的野丫頭,哪裏比得上你這樣的大少爺又是香露又是香膏的窮講究!
她在心裏默默腹誹了一通,若不是當初說要洗澡的時候,他張嘴就是一通繁複的程序,還說不用自己的東西不習慣,又哪裏會有眼下他們這般偷偷摸*摸回房的局麵。
眼下時間本就不夠,若是流蘇他們突然闖進來可如何是好?她本想再催促幾分,可是看著白玲瓏越發扭捏,而見她無動於衷又顯出羞惱的模樣,她忽然福至心靈一般,一下頓悟了。
說到底還是那個原因,男女授受不清啊不清,若是他們能夠突破這一關早早就洗了澡了,又哪裏會熬到現在?
饒是厚臉皮如張巧巧,這是也不禁覺得臉頰有些發熱,尤其是旁邊的白玲瓏比她還要糾結幾分,偏還用期待求救的眼神看著她,好似她再張嘴就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他們擺脫這樣的窘境,她隻覺得肩上好似被人重重壓著,而臉頰越發的滾燙了。
或許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也或許那樣的熱度當真能燒得人理智全無,總之張巧巧當真想出了一個主意——“不如這樣好了,你先蒙上眼睛,也就看不到身體了,然後我幫你洗澡,反正是我自己的身子,我也不會有什麼害羞不便的,待會再換過來你給我洗,如何?”
這其實當真是餿的不能再餿的主意了,偏生白玲瓏此時的智商也不在線,竟然就這樣點頭答應了。
於是張巧巧也不知從哪裏找到一條絲巾蒙住他的眼睛,想著這人龜毛的性子,便先領著他來到浴桶旁讓他試了下水溫,“這樣的溫度可還行?”
指尖剛一觸到水麵便急急的縮了回來,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真的用心感受,但見他乖乖點了點頭,張巧巧便探出了手,“那麼,我開始了。”
白玲瓏他如今雖然頂著張巧巧的樣貌,但內裏卻是實實在在的男子漢一個,雖然有時候本人有許多規矩講究或比女子還要麻煩,但他也是真的特別抵觸穿女子的襦裙的,尤其是討厭它過於繁複累贅這一點,所以即使現在因迫不得已要穿女裝,他也是挑著最簡單的衣裳來的。
今日*他便隻穿著一件直領半臂銀紅短儒,繡著一些白色小花,嬌俏可愛,下*身是鵝黃近白的長裙,下擺隻堪堪遮到腳麵,又繡了一圈的紅色花紋,不是太過華麗的款式,但行動之間似水波蕩漾,新意又不失亮麗,這一身不算太出挑的打扮卻更襯出了女子的青春瀟灑。
張巧巧發現他好似格外喜歡紅色,明明就是個男孩子。但瞧他現在這模樣,又憶起初見時白色駿馬之上的肆意少年,她反倒有些認同,除了紅色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一種顏色能襯得這人來。
察覺自己差點神遊天際,她定了定神,伸出去的手卻隱隱帶著顫抖,在搭上那腰間的繩結,不過輕輕一拉,卻恍惚覺得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一般,解開的不止是衣服,還有某種說不出的東西,複雜得很,不能一語概括。
而她也分明看見在她這個動作後他抿緊了嘴唇咽了口口水,身子不自覺的向後一晃,然後又故意挺直了背脊,隻是耳朵稍稍側了側,仔細聆聽的模樣,那是個警備的姿勢,是在確定她的動作確實對他無害。
這樣明明害怕卻偏要逞強的模樣竟然奇跡似的讓她本來也緊張的心態而微微放鬆下來,不自覺的微笑,就像在安撫一隻不愛洗澡的貓咪一般,她開始說著其他的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話說這些香露都怎麼用來著?你仔細和我說說,免得到時候我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