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利的G國語言，越子悠並不陌生，幽沉的眼底湧上一絲波動，不緊不慢回了句同樣的話。
不過是一部手機，不過是最常見的問候，可兩人之間卻像是帶著劍拔弩張的意味，更是硝煙彌漫。
越子悠繼續道：“加比……舒爾茲。”
電話那頭的加比眉心一緊，臉上也沒了之前的放鬆，言語之間，都知道對方對自己並不是一無所知。
但很快，加比就恢複之前水靜流深的樣子，有周斌的事情做測試，加比非常清楚接下來的事情足夠擾亂越子悠的心神。
一旁是熱鬧的宴會，除了薄顏，幾乎無人知道越子悠待在這裏。
既然加比能做到這步，越子悠也清楚，加比一定是用了些手段避過莫桑的監視，更有可能是拋棄畫展所有的手下。
“還記得慕時澤麼？”電話裏再次傳來加比的聲音。
慕時澤三個字無疑是除了薄顏之外，最能掀起和擾亂越子悠心緒的人。
加比更是從電話裏聽出越子悠明顯加重的呼吸，就算是微弱的變化，也能讓加比窺探到更多。
“你們C國人，不能入土為安……”加比故意放緩速度：“會如何？”
越子悠目光驟然一緊，黯淡的眼底滿是愧疚和隱忍。當初隻能看著時澤被抓走，犧牲，至今無法讓他入土為安是越子悠心頭一直的痛。
被加比這樣血淋淋拿出來，越子悠猛然握緊手心。
加比卻像是自顧自的言語起來，帶著些整蠱享受的笑意：“我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人，居然能熬過我父親親自設立的各種刑罰，鞭打，電擊，毒氣，高溫暴曬，饑餓……”
越子悠不知從加比口中聽到多少種刑罰，毫無疑問，這些都是最能折磨人身心，摧殘人意誌的。
緊握的手心似是要穿透手掌，越子悠將所有情緒收在眼底，暗沉的臉，肅冷的眼神，可說話卻像是故意帶著些怒氣：“你想做什麼？”
加比就等著越子悠惱羞成怒的時候，淡笑道：“這麼多年，我們都在想找到對方，慕時澤那樣的人，即使犧牲，我對他忍受刑罰的耐力和意誌可是很敬佩的，自然也就好心替他收屍，隻是……”加比語氣突變，帶著絲慍色：“毒蠍這段時間在慶城承蒙越家照顧，我也想禮尚往來，照顧慕時澤……”
“不知道，暴屍荒野的感覺如何？”加比說完便大笑，“我想這感覺應該不錯。”
“加比，想活著離開慶城，就停止妄想。”這幾乎是越子悠情緒最為波動的一句話。
“越子悠，不想你的戰友落得這樣的下場，兩個小時內，到我要求的地方，否則，你知道後果。”加比也不再演戲，說完後，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有足夠的自信相信，越子悠一定會來，因為那人是慕時澤。
……
“怎麼接了這麼久？”薄顏等了好一陣，才看到越子悠，“公司的事？”
越子悠知道薄顏的能力，早就用了幾分鍾時間調整好情緒，加上一直背對著燈光，相信薄顏不會注意到。
“一一……”越子悠叫了聲又突然停住，他本是打算帶薄顏去試穿婚服，但沒想到，加比會走這步棋，更沒想到，時澤的事情……
即使知道是陷阱，越子悠也不得不去，因為那是慕時澤。
容不得他有太多疑慮。
“抱歉，接到電話，有點急事需要我親自去處理。”越子悠還是說了出來，就這樣直接離開，再怎麼掩飾隻怕也會被她發現，何況，越子悠還需要薄顏幫他暫時隱瞞。
莫桑那裏還不確定情況，越子悠看了眼越念伊所在的方向，暫停幾秒，還是沒看見沈安年，程非然也沒有蹤影。
“一一，我很快回來，你先跟著沈四他們……”
薄顏不等他說完，徑直道：“要緊的事情，你先去處理，這邊我來應付。”
薄顏一副我能搞定的模樣，沒有絲毫不樂意。
越子悠倏地一笑，倒是忘了，這妮子的性格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
“好。”越子悠倏地抱住薄顏，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我很快回來。”
……
越子悠從特殊通道離開。
寒嘯十分鍾前接到越子悠的指示便已經清楚大致情況。
“先生，別墅周圍調離一半的保衛人員，薄顏小姐會不會……”寒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此顧慮。
越子悠沉思幾秒，腦海裏閃過那天和莫桑的秘密談話，微微歎息後，才收回擔憂和不舍的目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