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驚訝之後,一滴液態落地的聲音打破了沉靜,小女孩聞聲尋其向,見盧霜拉弓的手,拈弓的手指正在滲血出來。看見,她低聲卻驚訝道:“呀,哥你的手怎麼了?”白炎晨隨後也聽到了,也向盧霜投向關切的目光。盧霜卻毫不在乎,說:“弓弦選得太細了,又纏得緊,絲弦又韌,所以就割到手了。”話畢,另一隻手的食指上飄現一串符文,然後一層金光出現。白炎晨眯眼一看,道:“是治療術。”不多過一陣,食指上的金光覓到傷口,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三彈指後,手指上的傷就不留痕跡地痊愈了。
白炎晨前去拈了一下弓弦,在衣領處抽出一支銀針,點了點指上碰過弓弦的部分。銀針變色,白炎晨看見,心中便知道是霜噬蜘蛛的蛛絲,其堅韌程度更不必多說。白炎晨看見弓弦的缺陷以後,沉思了許久,抬頭時道:“把蛛絲鍍上一層薄金,弓弦自然不會割手了。”說畢,也沒有得盧霜同意,拿起弓進了盧霜的房間。在放金錠的櫃子中撿出一塊碎金,丟入熔爐,不過餘溫幾秒,金熔成液體,白炎晨默念一聲咒語,指上浮現出一片符文,細看,是木甲術。然後白炎晨用手指蘸上一點熔金,拈弦下抹,一道亮金弓弦呈現於眼簾。無拖多時,一張暗色弓上,添上了一弦金光。
完工後,白炎晨一指扣弦,用盡力把弓拉成月滿般,“噌,叮”,弓弦離指發一聲悶響,弦到位後的震動又一聲清響。反看白炎晨指上僅有一道紅痕,卻毫無割傷的跡象。
“這把弓是怎麼樣的,給別人做的還是自己要的?”白炎晨問盧霜。“留著自己用。”盧霜答道。方才發現會堂門外掛著一個木牌,上麵刻著一個鐵砧的圖案,看來這是一個私家鐵匠鋪,做訂製武器一行的。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白炎晨笑罵道,“竟然買得起這麼多龍骨龍鱗!”說完走到盧霜身邊,用力地拍了兩下盧霜的背。盧霜反倒是一臉嫌棄,道:“也不看看我一天在做什麼,而你,哼!”白炎晨聽此話後倒沒有生氣,仿佛早就知道盧霜會這樣說,也隻是撓了撓後腦勺,略尷尬地笑。
小女孩見場麵氣氛開始有點不對,就對白炎晨說:“炎晨哥哥,別來無恙啊。”說著打暗告似地向白炎晨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白炎晨倒是識相,從褲袋裏翻找了兩下子,掏出一把還帶有皮套的匕首。從盧霜身後勾盧霜的肩膀,雙手在盧霜眼前緩緩地把匕首從皮套裏抽出來,一陣青光從皮套中迸出。盧霜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還是那種很明顯的驚訝之色。“沒想到你也有這種表情啊,這匕首算是我白送你了,收好!”白炎晨笑嘻嘻地說。
“你小子,嗬嗬。”盧霜用目光打量著白炎晨,“算你有誠意。”
此時,白炎晨才拋了一個“謝謝”的眼神給小女孩,小女孩一臉自豪,宛如她拯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此後三彈指的時間,盧霜才完全把匕首抽出來:一指自帶青光的星隕石匕首展現在眼前,青光閃閃,刀刃打得並不平整,但是卻透出一陣濃鬱的獸人狂野之氣息。刃口十分鋒利,盧霜用匕首去割剛才的箭。一道青光從箭柄劃過,箭柄應聲折斷,截麵平整光滑,以至於截口微微反光。
盧霜看到白炎晨笑嘻嘻的樣子,才想起一件事。他走進房間裏找出一件東西。在白炎晨和小女孩談笑的時候,一陣金屬交鳴從房間內傳出。過了一陣子,房間才再次打開,盧霜扛著一柄黑黝黝的長柄武器,好不容易才把它放在燭台旁的桌子上,燭焰一照,看清了——原來是一柄黑檀岩戰錘,黑中泛紫,一看便知是純度極高的黑檀岩製的。其重量也是沉重無比,盧霜雙手使勁,隻見兩手青筋暴起,才勉強把戰錘搬上桌子上。他手一鬆,錘在離台麵寸許的地方墜落,撞在桌麵上,一陣塵土揚起。細看卻不是桌麵上的灰塵,而是台上的石末飄飛。
盧霜看見石末飄揚,下意識退後了兩步,用手扇了扇飛揚的粉塵,道:“炎晨,你看看這黑檀岩戰錘怎麼樣。”話畢,在身邊的石椅上坐下,拍了拍落在衣衫上的石末。
隻見白炎晨右手抓住錘柄,用力一提,一柄重錘被他單手拿起。白炎晨笑道:“這重量不錯了,容我試試我收藏多年的錘法。”說著,舉起戰錘,一揮一劃地舞動著,不多時,戰錘被舞成一團烏光,錘風漸烈。此時,盧霜拿起龍骨弓,拈弓搭箭,一支勁箭激射入烏光之中,能看見鐵箭隻存在了一彈指,就被烏光絞碎成了粉末,鐵質的箭頭也在所難免。
一會兒,白炎晨的狂舞才漸歇下來,終於,一團烏光才停歇下來。白炎晨用錘子支撐著他的身體,不斷的喘氣聲不絕於耳。古銅色的皮膚蒙上了一層汗,在燭光中爍爍生輝。喘了一陣,白炎晨才斷續地說了兩句話:“這......這黑檀岩戰錘......真不是......蓋的,真重......”一句話說完,又在那裏喘息不停。過了一段時間,盧霜才微笑道:“滿意嗎?”“滿意......滿意......”白炎晨說話仍是斷續。話音落,會堂靜,一片寂靜,燈光也仿佛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