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韓雲歸很快便習慣他的生活裏多出來一個人,有外麵的朋友給他寄來東西,他也總會給項周留上一份,項周因為要下地幹活,吃的總是很多,可項周家裏卻又不那麼富裕,項周也總是吃的半飽,於是韓雲歸便總是多做些飯菜,等著項周每天送柴時吃一些。
項周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將柴送到先生家,先生那裏不僅有很多他沒吃過的東西,先生還會給他多留些飯菜,他也就趁著這時,幫先生劈劈柴,打打水,劈柴時,他喜歡看先生坐在院子裏看書,打水時他也會習慣的看兩眼坐在院子裏的先生。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先生,下地幹活,抬頭擦汗時,總會想先生現在在做什麼,晚上睡覺時,也總是會想先生是不是也睡下了,是不是又在熬夜。
韓雲歸在項家村待了一年,春去秋來,轉眼便是冬天,冬天家家戶戶的地都已經收完,沒了事情,便喜歡湊到一起聊聊家常,項周幾年也已經有二十又二,雖然家裏不是很富裕,但項周長得也不差,隻要肯勤快,不愁吃喝隻是時間問題,項母和一群婦女在一起聊起了項周的婚事,項母也滿麵愁容,她這個兒子今年都二十二了,可還是沒有要娶媳婦的意思:“我家雖是沒有什麼錢,但周兒也懂得勤快,眼看著家裏越來越好,就是周兒的婚事,成了我的一塊心病。”
周圍人邊納鞋底,邊勸道:“這還不好說,周小子看上了哪家姑娘,聘個能說會道的,上門去探探口風不就是了。”
“就是,周小子長得不差,又能幹,誰家不喜歡,要不是我家閨女已經嫁了人,肯定嫁到你們家。”
“周小子性子憨厚,想也不是個會欺負媳婦的人。”
項母當然高興別人誇自家孩子,可她還是發愁:“可問題是周兒沒有和我說過喜歡什麼姑娘。”
“哎呀,小夥子就是喜歡也不好意思和你說,周小子平日裏和韓先生走的近些,你抽空去問問韓先生不就知曉了。”
項母想想也對,便笑著應了:“行,要說韓先生好像也沒有成親,村子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可都盼著呢。”
此話一出,惹得這些婦人哈哈大笑起來:“要說這韓先生,真是人中龍鳳,可就怕人家看不上咱們這小地方的人。”
“說的就是,韓先生也就和你們家的周小子走的近些。”
“我也想著周兒和韓先生走的近些,沾染些書卷氣。”
“書卷氣沒看出來,倒是憨厚更重了。”
隨後又是一陣哄笑。
此時話題的項周正在韓雲歸屋內跺腳,韓雲歸連忙走上前將他往火盆拉近:“大冬天,你怎麼還在外麵逛,衣服都濕了,你在外麵待了多長時間。”
“我就是上山看看有沒有抓到什麼獵物,重新布了布陷阱,運氣不錯,抓到三隻兔子,給你送來了一隻。”項周說著將手中的兔子遞給韓雲歸。
韓雲歸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項周撓了撓頭,是他魯莽了,先生連隻雞都不敢抓,更別說是處理兔子裏,項周將身上的厚棉襖脫下,走到廚房:“我去幫你把兔子處理了,你要吃時直接下鍋就行,天冷,這兔子燉著吃最好吃。”
一年的相處,項周和他說話再也不結結巴巴,雖說性子還有些憨厚耿直,但卻也很照顧人,這一年裏要不是有項周時刻照應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安安全全的,韓雲歸連忙跟在項周身後:“也快晌午了,今天中午在我這裏吃吧。”
項周想了想:“也好,我出門前也和我娘說了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