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被指派去唯一的木塔塔頂執行任務,穿過漆黑的樓道,毫無防備地推大樓頂的大門,一束刺目的強光差點刺瞎了我的雙眼。
我踉蹌走出,才意識到四周一片死寂,沒有雲,沒有鳥,沒有風,隻有樹,無邊無際的樹的海洋。
這是怎麼的一片樹海!碧綠從腳下蔓延,直至看不到盡頭的遠方!這樹海如此之大,大到你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樣的綿延無邊界!
我是誰?我在哪?
我的回憶一片空白。在我突然有了思考能力之前,我隻是一個木人,跟這座木塔下方的所有木人一樣,是無意識的存在。
不知是誰操縱著我們,但又好像無人操縱,我們每天都機械地做著該做的工作,至於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個說不清。
我這次來塔頂的任務就是取下這顆木心,至於為什麼取,取了給誰,我並不清晰。
這顆硬邦邦的木心看起來也豪無特色,但當我剛剛觸碰到它的時候,它竟然憑空消失了。
隨後一道光線進入了我的腦海中,一個聲音說:“走出森林。”
我環顧四周,這麼大的一片森林,怎樣才能出去呢?
從塔頂下來後,我發現這些木人可愛又可笑。他們能機械地完成任務,又因為不靈活經常搞破壞。或許我在開智之前,也是如此,真要感謝自己的好運氣,沒有傷著殘著。
在享受了多日的自由之後,那個聲音又在腦海浮現“走出森林”,這聲音不容置疑,堅定有力,導致我再無心逍遙自在。
“我說老哥,這裏四麵都是森林,想出去談何容易,萬一再意外喪命豈不是虧大了?”我隨手拿起一塊食物扔進嘴裏,吧唧吧唧吃了起來。但是一直到我吃飽喝足,都沒再聽到一個響聲。
這裏除了食物,就是一些破銅爛鐵,不說馬了,連狗都沒有!這些木人分兩類:食品加工員和冶金員。每當有不幸的木人葬身火海後,就會有新的木人從地庫裏出來。
對了,還沒去過地庫呢,走,瞧瞧去。
剛走進地庫,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到。於是我返回到地麵自製了一個火把,重新下到地庫。
既然這聲音的主人選中我幫他完成使命,咱也得盡些本份,萬一他一生氣又讓我變回木人就不好了。
在火把的照射下,我隱約看清了整個地庫裏的境況,這是一個木人生產基地,工人依舊是那些木人,可愛又可笑,機械又靈活——真算得上是造物主的傑作,比人恐怕就差一個心眼的距離。不過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有種一把火燒掉的衝動,這些沒有意識的木人,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可是,如果我一直在這森林深處,活著跟死了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吧。傷感了幾分鍾後,我決定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不管是為了誰,我都要離開這裏。
憑著腦海裏模糊的記憶,我依次找到了望遠鏡、司南、水袋、打石器、匕首和弓箭,這些很像是前人留下的,又像是專為我準備的,我並沒有多想,我想的更多的是,我往哪個方向走,怎麼走?
重新登上塔頂,我用望遠鏡360度無死角掃描式搜索,果然發現司南指針逆時針偏向12度左右方向有大麵積森林空隙,那裏或許就是最近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