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一樣了,他也長大了。

如同一個男人在遙想中望向另一個男人:是的,你有的我終生渴望,你有的可能以後不會再有;但我有的,你也沒有……那是我在你之外發現的。

然後他心裏幾乎快樂得要爆炸般地想:我長大了!

因為,我有、一個女人了!

兩小正自沉浸在他們的甜蜜中。猛地聽到,河岸上遊,隱隱傳來了一聲“嗤”聲。

耿鹿兒還沒聽到,李淺墨卻已警覺。他一抬眼,不由猛地一驚!隻見河岸上遊飄飄拂拂地立著個紅袍人影。那紅袍在這暗夜裏看著說不出的古怪,說不出的鮮麗汙濁,卻又似曾相識。

隻聽那人又“嗤”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好淫蕩的小***好漂亮的美嬌娃!”

當此情境,誰會願意被人打擾?何況還是如此惡謔。李淺墨不由一怒。他臉色陡地一沉,冷冷道:“快給我滾!”

他也沒料到,他才說了一聲滾,那人竟立馬俯身一滾。

可他這一滾竟不是滾向別處,而是滾入了河裏。

那身紅袍入水,並不下沉,而是鼓了個氣泡般的,浮在水麵上。李淺墨見那人輕功如此詭異,當真平生所未見,不由大起戒備之心。卻見那個紅袍人在水中滾了一滾,竟在水麵上立了起來,也不知他袍下藏了什麼東西,竟可以浮之水麵。

耿鹿兒抬頭一望,不由皺了皺眉,以她那麼爭強好勝的性子,這時卻道:“我好累,別理他好了。他不過來,就別理他。”

李淺墨不由一奇,低頭一看,隻見耿鹿兒滿麵緋紅,壓倒桃花,竟似在發燒一般。

卻聽河麵上那紅袍人遠遠地道:“嘿,好無恥的小妮子,明明看到我就在這兒,還道別理我,繼續你們那無恥的勾當。”

李淺墨不由大怒,如不是牽掛耿鹿兒,隻怕馬上就要出手。

這時,那紅袍人已順流漂近了些,隻見他臉上戴了個麵具,那麵具卡白卡白的,全遮住了他的顏麵。

那慘白的麵具與詭異的繡花紅袍交相襯映,真顯得說不出的別扭。

李淺墨猛然大驚,不由脫口道:“色鬼!”

——沒錯,就是色鬼!

他還記得那晚異色門中,異色門主的小丫頭生生給自己套上了件與這件一樣的繡花紅袍,戴上了這麼個麵具後,他與東施、南施、北施對戰時,別人叫罵他的話。

這色鬼分明是異色門中的大仇。自己假冒過他,怎麼,今日,竟然又碰到他的真身了?

卻聽那色鬼哈哈一笑:“你才是色中小鬼,卻喊我做色鬼。我說小鬼,那日扮我之後,是否有色心附體之感?”

難不成這事兒他也知道了?

今日,他就是專門為這個來找茬的?

李淺墨心中凜然一懼。他不知色鬼在大荒山中是何等地位,但據說,當年如不是西王母親身出手,還逐不退他,可見一身功力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