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晏桓得周夫子點撥之後,似是明了卻越思越迷,如墜雲裏霧裏一般。便是如此的過去了兩日,書塾開堂了,晏桓在其父晏生連罵帶踹之下,極其不情願的去上學了。
初開堂,小孩子的性子自是浮鬧之極,趁著夫子未來之時,課堂喧鬧非常,晏桓可懶得跟他們鬧喚,跟個小大人似的手托著腮幫若有所思。
“喂!臭狗蛋,滾開,這位置是小姐我的!”說話的是一個年齡與晏桓相仿的小姑娘,不過長的卻是白白胖胖,此時她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晏桓罵道。
晏桓一聽聲音就知道了此女是誰,雙手一抱胸,背靠著椅背,斜眼望去說道:“呦,我當誰叫喚呢,這不是醜豬妞嗎,幾時不見又添秋膘啦,你長勢這麼好,還這麼愛叫喚,當心過年的時候,被挑出籠去……”說完還故意學了聲豬叫。此舉逗的學堂的學生們笑成一片,白胖女頓時怒目而視,課堂瞬間安靜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男孩子捂著嘴笑,就連站在這白胖女身後的一名精瘦男孩,也是捂著嘴笑,還不小心笑出了聲。突然白胖女轉身就給了他一個爆栗,罵喝到:“大成子,你敢笑你姐,你站哪邊的!”這個被喚大成子的精瘦男孩摸著腦袋,一邊笑嘻嘻的說道:“我當然是幫姐姐你的啊”一邊說身體卻往後退著。白胖女拿眼神白了他一眼,也是沒有再說什麼,又衝著晏桓喊了起來:“去年姐姐我一時大意,讓你這臭狗蛋討了一招便宜去,來來,這次姐姐必定打斷你的狗腿子。”
原來這個白胖女叫龔玉兒,後麵那個精瘦男孩叫龔成子,兩個人是這附近一個大鎮裏首富龔全珍的千金與公子,這個龔全珍前兩年的時候因家裏有人生頑疾,拜訪到了周夫子這裏,從此之後便是求著周夫子去家裏當座上賓,周夫子不允,他便不要皮臉的將家裏的夫子全都辭退,將兩個孩子死活塞到周夫子這裏。富家子弟肯定是傲氣一些的,偏偏晏桓受不了這種居高臨下的傲氣,所以兩人從初見便不對付,別人家的小孩不敢惹這富家子弟,晏桓可不怕。兩人時不時的來場文武鬥什麼的,贏得坐前麵,輸的坐後麵。可是晏桓不論武比,文鬥,總是壓著這白胖女一籌,搞得龔玉兒也是很懊惱,也想不明白,從小家裏就給自己請文武老師,怎麼就是贏不了這個鄉野泥狗子,越是懊惱越是不服,這不一開學便要來贏回自己的位置。
晏桓嘲諷的笑道:“這位豬姐姐,你讓我收拾的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咋還丟人丟上癮了,不挨揍不舒服了咋滴?”
龔玉兒聽晏桓如此一說,便再也壓不住了,怒火上心頭,隨即喝罵一聲,抬腳向晏桓坐的椅子踢去,雖胖卻也不失靈活,如蜻蜓點水般踢過去,晏桓雖嘴上調侃,心裏卻知道,這胖妞自小也是習武,還是有兩下子的,不敢托大,雙手一撐椅子,向後閃去,椅子被一腳踢飛,嚇得後麵那些小孩靠得更靠後了,晏桓閃後左腳一點地右腳隨至,龔玉兒抬臂一擋,隨後一拳直襲麵門,晏桓用掌抵拳,將龔玉兒推後兩步,自己身形也是晃了一晃,他心想“這些時日不見,這胖妞拳掌比原來重了不少啊”嘴上卻依舊笑嘻嘻的說道:“胖妞,你這膘可沒白長啊。”
“呸,臭狗蛋,你就等著被本小姐打趴下吧。”龔玉兒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也在暗暗驚奇,這小子去年的時候拳腳比自己力道還輕一些,自己隻是在招式上輸給了這小子一招半招而已。沒想到短短時間不見,他的拳腳力度隱隱已經超過自己了,要知道他還比自己小個兩歲呢,並且自己從小便是食著補氣力之物的,更是早早的就開始煉體了,弟弟沒有練武的天賦,父親就鐵心將自己定在了武道這一途之上,沒少下本錢,這方圓百裏的同齡人之中自己也是少有敵手的,多少同是富家子弟的公子哥,也被自己打趴下,給自己的老爹長了不少臉,沒想到從來這鄉塾讀書開始,不論比武還是讀書,自己都被這個鄉野的泥腿子壓了一頭,這讓她如何能忍。想到此,她加大力道,提拳打去,二人拳來腳往,十幾回合之後,龔玉兒漸漸使出了全力,卻討不到一絲便宜,反倒是晏桓似乎還很輕鬆,還留有餘地似的,她一念至此出手便急躁了起來,不多時便被晏桓找到破綻,一腳大力踹來,想躲閃已來不及,雙臂交叉硬接下來,腳下卻立足未穩,失去平衡倒飛了出去,砸到了書塾的木牆壁之上,砸出了一個大洞,晏桓突然也覺得打的有些重了,畢竟原來從沒鬧過這麼大的動靜。也許是動靜太大了,本來龔家停在外麵的馬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慢慢的走進了書塾,是一個沒有束發,臉色有些陰霾的男人,約莫有二十多歲,體型消瘦。晏桓見過這人幾次,想來應該是龔家的車夫或者保鏢之類的,隻是他原來從未進過書塾裏麵,也未說過話。
他走進書塾之後,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隻是立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