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懇切,神色真誠,每一句話都說得那樣自然,若是在從前,她定會深信不疑,可是如今,這一句掛念,在她聽來是那麼的諷刺。經過了一年前的那件事,這個男人居然還能如此平靜坦然的以兄長自居,真是可笑!墨染無心與他周旋,便漠然道:“夜深了,我要休息,雲纖帝請自便。”
“皇妹!”她正要關門,被他伸手攔住。雲纖帝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和愧疚之色,很快便被隱沒,“朕知道,皇妹還在怪責朕,那件事,的確是朕對不起皇妹,皇妹生朕的氣,也是理所應當。”
僅僅是怪責嗎?他真是太不敢往深裏說了!她麵色嘲弄,心中冷笑,那不是怪責,也不是生氣,而是恨,真真切切的恨!
雲纖帝接著道:“皇兄是為接你回宮而來。聽聞皇妹你受了傷……可要緊?朕特地帶了禦醫來幫你瞧瞧……”
“不必。我的傷,已經無礙。”她冷冷的拒絕,跟他走,除非她瘋了!看著他一臉擔憂的表情,她一點都不覺得溫暖,反而覺得這裏四處都是寒風陣陣。
雲纖帝一副很不放心的模樣,“可是皇兄聽聞皇妹你傷得很重,還是讓禦醫瞧瞧聯才放心。你看,你這般憔悴,比一年前又消瘦了許多。”他滿眼疼惜,說著就抬手去撫摸她的臉龐,那神情萬分溫柔。
墨染皺眉,豈會讓他觸碰?她偏頭躲過他的手,而她扶著門框的手不自覺就鬆了些力道。雲纖帝麵色不變,手突然改變方向,直接朝她的手上握去,她連忙收回手背到身後,而雲纖帝的動作就變成了推門。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進了屋。
墨染站在門口,斜目盯著他,見他動作自然地解下披風,就仿佛這裏是他的寢宮一般隨意。
雲纖帝往床邊一坐,打眼瞧這間屋子,皺了皺眉,歎息道:“這裏如此簡陋,委屈皇妹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回國。今晚先湊合一晚,皇妹,你過來躺著,讓禦醫幫你瞧瞧,小旬子。”
小旬子連忙應了一聲,去樓下叫了禦醫上來。
墨染仍然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雲纖帝笑意不入眼,吩咐道:“小旬子,皇妹身子不適,你扶她過來。”
“是,皇上。公主,您請,慢著點兒。”小旬子伸手就去拉她,墨染閃身避過,冷眼一掃。看來她不聽他的話,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可她偏就不想聽!
“我說了,我的身子已經無礙,不勞雲纖帝操心。既然雲纖帝如此喜歡這間屋子,那就讓給你好了。”如果問她這個世界,她最討厭的人,那一定非雲纖帝莫屬!這個可怕男人身邊,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見她提劍轉身就走,小旬手跪在門口擋住她去路,懇求道:“公主請留步!皇上思念公主時常寢食不安,這一聽說公主出事,皇上立刻放下國事,不遠千裏親自迎接公主,請公主莫與皇上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