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雪一場接著一場,雲與天啟兩國都在休養生息,邊關形勢依舊緊張。
靜王府內,關浩還是每日裏給南宮玄熠準備各種補藥,幫他挨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而一兩個月下來,南宮玄熠的身體隻是稍稍有一點起色,倒是當初那個因傷寒昏迷了十天的小不點紅光煥發了起來。
這日,南宮玄熠獨自在書房中讀書,參悟兵法。忽然聽到輕淺的小呼嚕聲,他四下掃了一眼,發現右二排書架後露出一條小腿來。
他起身過去,果然看見蒲團兒上的小家夥又靠著書架睡著了,小手上還拿著一本書遮住了小臉。
輕輕地笑了一笑,他蹲下身子,把書放回書架,然後把這個小臉被火盆烤的紅撲撲的小家夥輕輕抱起,去了書房裏間的小臥。
剛要將小家夥放到床上,關浩就來了。
“王爺,該去練劍了。”
小家夥聽到聲音醒了過來,然後掛在南宮玄熠脖子上不下來了,張著一雙朦朦的眼睛看著他。
南宮玄熠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麵上無甚神色,淡淡道,“一會兒冷了自己回房知道嗎?不要自己都凍僵了還在雪地裏傻愣愣地站著。”
容兒現在有名字了,叫做墨染。是他研墨時失手將墨灑在了紙上,南宮玄熠因此取的名。
墨染好似知道是在說他,便眼睛彎彎,把頭埋進南宮玄熠的頸窩輕輕蹭了兩下,算做是他知曉了。
靜王府後院的梅林裏,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在林間起舞,劍影揮灑,著實炫目。而在他的不遠處,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在滾雪球。
走廊下的關浩,冷硬的麵容上染上一層柔色。“喀嚓”有樹枝被雪壓斷落在地上,關浩撿了起來,走去墨染身邊,在他滾起的雪球上加了幾下裝飾,再解下黑色的披風圍在雪球身上。揮手起落間,一個雪人做好了。
墨染對著雪人傻樂,嘴角都流出了哈喇子。
南宮玄熠練劍完畢,他瞥了瞥站雪人邊上的兩人,神色不太自然地丟下一句“醜死了,”便轉身酷酷地收劍走了。
墨染見他要走,便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關浩默默地看著漸漸遠去的兩個身影,他心中許多感慨。
最是無情帝王家,南宮玄熠的心早已因為父親的離世而冰封,他戒備,他殘暴,他不相信任何人。墨染隻是個小小的癡兒,如冰雪一般純淨,卻已漸漸走進南宮玄熠近乎絕望了的心裏,燃起他心中的點點溫暖,成為他的牽掛。
隻是這份“牽掛”是福是禍?那就不可言喻了。
忽見遠處有人影閃過,關浩低頭歎了口氣,皺起眉頭,恢複冷硬的麵容向著那人影走去。
“大總管,皇上傳下口諭來,正月十五靜王便要隨軍出征,日後一並於軍中操練。王爺年紀還小,他在軍中,身邊需要有人照應著,讓大總管提早準備。”
關浩心中早有準備,對去軍中之事並不感到意外。他恭敬地將傳旨太監送出靜王府,卻在回身之際看到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駛來。
眉頭深皺,麵上神情更加淡漠冷硬,他向身後的侍衛使了一下眼色,侍衛便向王府內傳訊去了。
不出片刻,便已經烏壓壓一片聚集到王府大門口,如臨大敵。
因為來人正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