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說:“吃了飯再走,我讓孩他娘給你燉隻雞,孩子們都可想你們哩,整天問東問西。”
“不啦,真沒時間。”顧之向校長解釋。
“那她留下!”校似乎長執意要將老母雞給燉了。
“我也沒空。”
校長沒料到大白兔會說這樣一句話,就在昨天她還哀求自己將她留下,向他表述了自己對基層教育事業的熱愛。
“讓她回去準備一下,下次再過來教孩子們。”顧之因為之前沒有和大白兔提前溝通過這件事情,不知道她心裏真正在想什麼。
終於說服了熱情的校長,他們搭上了去鎮上的小四輪拖拉機。
“校長為什麼對你這麼信任啊?”
“這個學校,是我朋友建的,我們組織了一個協會,定期來支教。”
“你真了不起!”
“什麼?”
小四輪的聲音隆隆作響,顧之聽不清她忽然降低的聲音。於是她隻好附在他的耳邊大聲地說:“你真棒!”
山路崎嶇顛簸,她的唇正好印在了他的左臉上。
“對不起。”她雙頰緋紅。
顧之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讓姑娘這麼不好意思。
小四輪終於在尷尬的沉默裏停下來,他們下了車。
“你有很重要的事嗎?”
“有啊,很重要。”
“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中午之前得到機場。”
“巧呢,我也是要去機場,我看一下你的機票可以嗎?”
顧之拿出手機給她看自己訂的票,她眼神飛快地掃過幾個關鍵的地方,默記了好幾遍,之後她一拍大腿,做出誇張的表情,將身邊的顧之嚇一跳。
“我們這麼有緣分你信麼?跟我是同一個航班。”
“真的?”
“真的!”眼前這個姑娘篤定的點頭,臉色因激動而微微發紅。她手腳並用地比劃,想要比劃出他們之間緣分的形狀,看上去很滑稽,卻很有感染力。
顧之麵帶微笑地看著她,甚至伸開了欲使手舞足蹈的她有一個依靠而不至於摔倒,好在她一陣搖搖晃晃之後停了下來。
“你今晚怎麼住?”
冷靜下來後,她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今天晚上出鎮,坐火車轉幾個地方,明天早上能到機場,還富餘時間。”
“但是天色晚了,不一定能出鎮了。”大白兔焦急的說。
“能,我們現在去車站,正好趕上最後一班車,還有半個多小時,能趕得上。”
“那就好。”
倆人攔了一輛電動三輪車,講好價錢,往車站進發。
“你去買票吧,我去個廁所。”
顧之急匆匆的往售票窗口走去,他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掏出錢包剛要說話,後背被人用力敲了一下。他回頭看見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確切的說是哭紅了鼻子的臉。
“怎麼了?”看到哭成這樣的大白兔他猛地一驚,握住她下意識伸向自己的雙手。
“別哭,別哭小妹。”他焦急的手心出了汗。
大白兔哭到抽噎的說不出話來,她嘴裏斷斷續續,就是聽不清,讓人幹著急。
“哎,你還買不買票?要下班了。”售票員帶有方言的普通話從窗口裏砸出來。
“買,買……”
可是大白兔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搓掉了今天搬完東西來不及洗的手上麵的灰。
售票員等了一會兒,見坐在地上的兩個人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關上了窗口。
“那……那是……他送給我最重要的禮物……”
謝天謝地,終於聽到一句完整的話。原來是東西丟了,還是重要的信物,八成是男朋友送的。
“我們現在就去找,你好好回憶下可能丟在哪了。”顧之知道能找到的概率不太大,看到姑娘哭成這個樣子,這個東西肯定意義非同尋常,他怕看到她再次失望的樣子,所以拉著她的手立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