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在這裏為趙叔守靈,今天的日子我算了一下,並無什麼諱忌,估計也就是三五天的情形,等到他兒女趕回來就可以送上山去了。
在農村裏,最怕的就是出土黃,在農曆七八月份的時候,那時也正是雨水季。在那個時間裏,死者可能要在家裏停放一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對於死者的家屬來說,除了要付出巨大的精力,還要在物質上損失很多。
死人不吃飯,家當空一半也就是說這個的。整個村的村民一兩個月的吃喝,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但是,這事又是必須要辦好的。否則,對於整個村莊都會帶來危害。
雖說村民們都會湊上些油鹽柴米,村長也會協調一切,但是畢竟在這死者為大的風俗裏,忙著辦喪的話,終究還是會影響到正常的工作和生產。
我往路邊客車那而走去,此刻乘客們早已吃好了飯。我走到早已司機身旁,準備和他說一聲,要在這裏為已經故去的趙叔守靈。
“別急,我再修修看。這還真是奇怪的,之前這車還好好的,怎麼就動不了了呢?”我還沒有說話,司機就先說話了。
“車壞啦?”聽司機這麼一說,我不由得問道。這可真是湊巧的,客車在這個時候偏偏壞了。
司機不答話,點了點頭,開始鑽到車底修理了起來。有幾個心急的乘客,也走過來幫著司機遞工具什麼的。
我跟司機打了聲招呼,便朝趙叔家走去。因為之前那個村民的介紹,大夥也都知道我和趙叔是熟識的,對我到這裏來為趙叔守靈都表示讚許。在這些淳樸的村民眼裏,能遠道而來為相識之人守靈,那是很重感情的人了,他們的眼神裏對我充滿著善意,把我當成了貴客。
我和幾個人坐到了一起,他們談論著趙叔生前的事跡,談論著自己從其他地方來到這裏哀索這個小鎮的情況。他們有的是來做生意的,有的是上門住下的,有的是後來政府組織統一搬遷到這邊的。
“小夥子,你和趙叔以前是怎麼認識的?”一個中年人問我。
“呃,我以前和趙叔一起喝過酒。”我愣了一下,說道。
作為我來說,歲數應該和這個人差不多的,如果沒有經過鬼魂山和季竹山之旅的話。不過,我還是按照當地的習慣回答了他。在當地,隻要在一個飯桌上喝過酒吃過飯,那就算是有了兄弟的交情,以後見了麵大夥也是以兄弟相稱呼的。
“這麼說,你小小的年紀就喝酒了。小夥子,成家了麼?”中年人一副長輩對晚輩說話的態度。
“還沒有,我打算到外麵闖一闖。”我很無奈地回答道。心裏卻說,我不但結婚了,還和鬼聯姻了呢。不過這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他們信不信不要緊,就怕嚇到人家了啊。
“小夥子很有衝勁啊。”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夥在一旁也是很理解地點了點頭。
我也懶得多說什麼,能年輕二十歲,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得到的,既然中年人覺得自己的年紀大,那就把他當長輩吧。看到他們的水杯大部分都空了,我殷勤地去拎水壺為他們倒滿了水。沒辦法,在這裏看上去我是年紀最輕的了。
倒完了水,我看到遠處的客車還沒動靜,不由得感到有些納悶。這時,隻見一個年輕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他是小巴車上的一名乘客,在車上就坐在我旁邊。之前沒事和他聊了幾句。他叫李逸,帶著一股子年少輕狂的傲氣。和我說了沒幾句話,便自己睡了過去。
不過,引起我注意的,還是他身上帶著一股子細微的陰氣。雖然不是很明顯,對於一般的陰陽師來說可能發覺不了。但是對於我來說,卻也能夠隱約感受到這個年輕人並非尋常之輩。
這邊辦喪事,其他的幾個乘客都有些避諱,可這個年輕人似乎卻並不在乎這些,他到這邊來是要做什麼的!
我走上前去,對李逸說道:“怎麼樣,車修理好了嗎?”
“那車今天別想修好了。”李逸說這話時,眼睛一個勁地盯著靈堂那邊看。見到我注意到他,他又接著說道:“他是你什麼人?遠房親戚!”
“一個故人。”我回答道。卻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忽然感到周圍似乎彌漫著一片陰霾,可是卻又無法看見。這感覺,和當年我初次遇到髒東西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