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拖半拽之際,女子被人帶走了,沈府老爺和夫人皆眼含熱淚,在後頭呼喊著她的名字。“她”看著這一幕,早已冰冷的心似乎又熱了起來。
隻一瞬間的事,宅子裏便空無一人,隻餘下她這個鬼了。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她再重溫一遍這痛苦的記憶呢!
瞬時,怨氣布滿了整個沈府,亦衝破了法術的束縛。“她”毫不費力地趕至那道觀。果不其然,該來的人和不該來的人悉數站在那兒,似乎就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女子硬生生被拖進道觀裏,她哭喊反抗卻都無用,眼看著自己就要赴死,她在絕望之際渴求自己的父母與兄長,可得來的隻是他們掩麵哭泣,卻什麼也沒做。
道觀的門就這樣關上了,她聽到了那道士下作的笑聲。她逃,她躲,她狠狠地拍著門,得來的隻有門外那群愚昧的人跪在地上,哆嗦的聲音:“請神靈保佑我們的鎮子吧。”
就這麼小小的一個道觀,她又能躲到哪兒去呢?精疲力竭之際還是被道士抓住,撕碎了衣裙。
她也放棄了抵抗,隻是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老道,似是要將他生生地映在心裏,也要把門外那群祈禱著風調雨順的鎮民的聲音映在腦中。
她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心中蒼涼的想著:這所謂的天道究竟是否存在!
突然,一個悶雷響起,驚得眾人紛紛抬頭望天,連那老道也停下手上動作,仰頭看天。就這一刹那,她猛然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老道,站起身來,一頭奔向擺在道觀中央的青銅鼎上,頓時鮮血四溢,怨念纏身。
老道一看,此女戾氣深重,便不敢在此多待,打開道觀大門,見眾人都直盯盯地看著他。也虧得他生得一副好口才,道:“此女心懷怨憤,隻能助長此處邪祟的戾氣,汝等還是早早離去為好。”他一擺那拂塵,就要逃跑。但不想從密林深處出現的卻是一群衙差,帶著一些被擄走的少女,再是綁著幾名壯漢,那道士一看這副情形,忙撚了幾句術法,引得狂風大作,便逃之夭夭。而後眾人皆尋不得他,隻得作罷。
沈若雨見狀,凝氣便要去追。卻見父母以及兄長跑進觀裏,抱著自己的屍首悲怮著。一行清淚從“她”臉上滑落。
這時候,早被驚動的官府大人來到他們身邊,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望節哀。也許此刻不該說這話,但本府仍有一事相求。”
沈家老爺此刻抬起頭來,哽咽說著:“大人。。。有事請講。”
“此事事關重大,帶來的影響太大,希望大家不要再四處宣揚為好。”
“那我女兒難道就白死了嗎?”夫人傷心質問道。
“夫人!”沈府老爺自知此事影響,向夫人吼道。沉思許久,才抬頭向大人保證著:“一切自會如大人所願。”之後,便抱著女兒的屍首回府了。
沈若雨在此刻已是淚雨如下,泣不成聲了。
所有的事情就這樣戛然而止,但是雨在此刻卻傾盆而來,似要衝刷掉這段肮髒不堪的往事。一切就這樣恢複如常,齊諧站在沈若雨的身邊,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
她的辦法便是揭開傷疤,讓往事重來一遭。隻要解開沈若雨的心結,才能對症下藥化解掉“她”心內的鬱結。看來頗為有效。
“姑娘,我的妹妹是否在旁邊。”沈家老爺戰戰兢兢地走近齊諧身邊,小聲問道。
齊諧指了指身旁的一團空氣,示意著。
沈老爺此刻也壯了膽子,在外人看來就像是瘋了一般,對著一團空氣訴說著他們對於她的愧疚與想念。
也不知沈若雨究竟聽沒聽進,隻知道她狠狠地哭了一場,那天的雨也是不停歇地下著。
“你還恨嗎?”
“不知道。”
“那就是不恨了。”
“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下一世一定會更好。”
“謝謝。。。”
“離婆離婆帝。求訶求訶帝。陀羅尼帝。
尼訶囉帝。毗黎你帝。摩訶伽帝。
真陵乾帝。莎婆訶。”
齊諧盤腿坐下,嘴裏念著《七佛滅罪真言》。
誠心誦念此咒,可消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