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著不住磕頭的二人,道:“事到如今,你們還不道來事情始末?”
“求高人救命,救命啊。”他們夫妻二人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將她領至一間偏僻的小屋。那小屋遠離正廳,相較於整座宅子的布置,顯得格格不入。而屋子裏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陰氣。
“屋子裏就是我們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真相。”沈老爺扶著夫人,跟在齊諧身後小聲答道。
齊諧回頭看了一眼躲在旁處的主人家,眉頭緊鎖。看這屋子所散出的陰冷氣,她心道:那女子死前恐怕不得安生,才遲遲不願離去吧。
她回過頭,麵色一緊,邁開步子不猶豫地走向屋門。輕輕一推,房門吱呀一聲便開了。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副黃色牌位,再來便是一方雕琢精致的香案,案上擺放著的火燭還緩緩燒著,看來是每日有人更替,從不間斷。所擺的時令水果也悉數新鮮無塵。
再細看那靈位之主,佛光接引故女沈氏閨名若雨乙位之正靈。這竟然還是一個招魂幡。
沈若雨。看來就是那女鬼的身份了。
看完這屋子裏的一切,沈老爺便領她至正廳,將所發生之事緩緩道來。
“姑娘,這實在是我們沈家家醜,還望姑娘對我們隱瞞真相的事多多海涵。”沈老爺遣散下人,便向她真切致歉道。
“現在告訴我還不晚。”齊諧見多了心懷難言之隱之人,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心有秘密呢?自然不在意。
之後,沈老爺便將深埋許久的往事一一講來。
八年前,這個鎮子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總是莫名有些少女無故失蹤,但失蹤了三天後,又安然無恙地被送回來了。詢問她們也得不出什麼結果,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忽然有一天,來了一個茅山道士,說是鎮子裏出現了邪祟,他能將其祛除。那個時候誰還會去驗其真偽呢,隻想著先把邪祟除了。
但是他提出的要求卻是要以少女之魂去壓製邪祟的惡氣方能有效,可這個辦法也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人為了自己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的。被那道士恐嚇慫恿幾句,有適齡女娃的人家不得不將自己的孩子交出來。道士便在其中挑選最為適合的女子進行鎮壓。
整整五年,五位年紀輕輕,活潑可愛的女子就這麼沒了。可五年來,無辜女孩仍舊時不時地失蹤,之後更是變本加厲,有些回得來,有些卻沒了蹤影。
那些回來的也變得瘋瘋癲癲,失了魂了。更可惡的是,那些回來的女孩子都被奪了貞節。被這樣愚弄了五年之後,我們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那道士五年來一直被我們奉為座上賓,還特地為他蓋了一座道觀,供他香火。事情越來越離奇後,我們紛紛趕至道觀,想尋個清楚。
那時,我們剛趕至道觀,就看見那道士正欲對舍妹行不軌之事。
聽至此處,齊諧微微皺眉,但也沒有出聲打斷,繼續讓沈老爺說下去了。
我們似乎一下子便明白了些事,正想對他發難。沒想到他渾身一激靈,躺倒在地,竟沒了呼吸。
眾人都嚇得不清,舍妹卻直呼他是裝騙之人。可當時誰會聽一婦孺所言呢,急忙將那道士扶起來。才剛扶至榻上,他就醒轉過來,指著舍妹就說:“她乃是命定之女,定可破除邪氣。”
舍妹從小被家人慣壞,生得一副男子氣性,被那老道如此之說,氣得衝上前就要打他一頓,但被眾人攔著。
在下自知有些不妙,忙拽著妹妹趕回家中,一連幾日都好生躲著,卻也難擋愚昧的百姓。當時早就被那老道的話衝昏頭腦,哪還管得了什麼人命呢。
沈老爺連連歎氣,想起以前之事,不由心頭一冷。人人皆自私,自己也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