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多月安陽在府裏快悶死了,成天無所事事!”
“誰不是呢!——”
見秦安陽氣鼓鼓地撅嘴,那嬌俏小臉煞是可愛,饒是胥陽郡主都忍不住刮了刮少女的玲瓏小鼻。
“母親念我初孕,月份又小,整日把我當個花瓶似的供著——如今估摸著三個月了,若不是安陽妹妹邀我出來散心,母親和夫君肯定不放!”
她嘴上說著,臉上卻是春風滿麵,未曾發覺秦安陽臉上掠過的一絲玩味。
今日多雲,這三伏天尾巴的太陽也沒往常那般毒辣,天地間不過籠罩了一層溫和的白光,沁泊湖畔熙熙攘攘聚滿了遊人商販。
“好了好了,知道姐姐被寵著供著啦!”
“嘿,你這小丫頭可真會貧嘴!”
這兩位郡主說說笑笑間,隨了雲水軒的管事往長亭深處走去。
天氣漸漸適宜起來,這沿湖長亭雖撤了紗帳,卻熱鬧繁華更勝之前。放眼優美湖景,碧波潺潺,湖心零零落落幾處小沙洲,兼有青山映水,好似白雲盤裏青螺。
幾個宋國公府家丁強硬撥開擁擠人潮,護著兩位郡主前進,那些遊人雖然不悅,卻也是有些眼力見的,隻一聲不吭避讓。
“不對呀,安陽妹妹,說到寵著——”
“嗯?”
二人正走著,胥陽郡主卻戲謔一笑,附上秦安陽耳畔,輕聲道:
“姐姐可是聽說了,那日妹妹入宮,陛下悄悄召你入了清涼殿,足足待了一個時辰呢!”
“咿呀!——”
秦安陽聞言霎時“羞”得滿臉通紅,一雙柔荑忙掩了桃花麵,分明嬌態,可她心裏實則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滑稽。
“安陽妹妹羞什麼——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入宮為妃了,這訂了婚的平常男女都會暗自傳情,何況天家呢?”
胥陽郡主兀自小聲絮叨,隻當秦安陽是個不懂情情愛愛的閨閣少女,那雙水光瀲灩的杏眸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又收了回來。
“對了,胥陽姐姐——”
“欸,怎麼?”
“那日我托人送到府上的越花緞子,姐姐可還喜歡?”
眼見著臨水戲台近在眼前,秦安陽終於受不了胥陽郡主的“經驗之談”,不露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啊呀,我和母親喜歡得緊,安陽也太客氣了——那麼多布料,足夠我們一家每人做好幾套了。”
“老夫人和姐姐喜歡就好!”
秦安陽笑著,又偏過華美的朝雲近香髻,好讓胥陽郡主看清上麵的飾品。
“那日姐姐贈我的翠翹金雀簪子,安陽鍾意得不得了,今天還戴著呢!”
那翠翹鮮豔奪目,胥陽郡主定睛一瞧,果然是當日所贈,工藝精巧非凡,尤其那金雀口中銜著的琉璃珠,一顆三色,煞是稀奇。
胥陽郡主心下羨慕,也隻得嘖嘖稱奇幾聲。
清涼湖風掠過廣闊水麵,送來陣陣清涼,她們二人由雲水軒管事引導著上了畫舫,戲台上正布置著待會演戲用的道具。
人影幢幢,杏眸悄然顧盼,終是在不遠處的一隻觀戲小船上,瞧見了一道青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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