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姐夫梁故遠握著她的手安慰道,“沒事沒事,孩子一定會沒事的。”杜仲宣也安慰她:“姐,放心,沒事的,我去看看。”說罷走到搶救室觀察裏麵的情況。
裏麵一派慌亂景象,人人手足無措,倒是一個清麗的背影淡定地站在病床前同主治醫師爭辯著什麼。杜仲宣慢慢地盯著那個背影,沒有移動視線。
搶救室內,秦可九又一次對著主治醫師開口:“老師,讓我試一試吧!”張清看著自己這個一向淡定的學生,漠然開口:“孩子這麼小,通氣複蘇步驟做起來很困難,你不知道嗎?”說完頓了頓,看著秦可九緊咬的下唇,放緩了語氣,“可久,這是杜氏杜吟葉的孩子,救不活咱們醫院一定要給人家一個交代,我不想讓你們被連累!”
秦可九抬眸看向張清,聲音堅定“老師,我知道,我有把握,交給我吧!”張清凝神盯著秦可九,她的臉因為急切而泛起微紅,眼神卻是沉穩自信。她緩緩點了一下頭,決定相信秦可九這個她從醫以來見過的最有天分的學生。
“好,你盡力,我相信你!”秦可九欣喜,“謝謝老師。”
她站在病床前,聲音堅定:“複蘇器加壓給氧!”身後的護士慌忙準備。“心率在67,無增快趨勢。”張清盯著心電儀器,一動不動。“氣管插管術,1:10000腎上腺素靜脈注射!”秦可久一邊沉靜開口,一邊伸出兩根手指輕輕點在孩子胸前,艱難找準一個合適的力度按壓孩子心髒。“心率有回升,86!”張清聲音略有激動。“繼續注射!”秦可久加快了對孩子胸外心髒按壓的速度。
此刻的搶救室外更是緊張,所有人靜默屏息,隻有杜吟葉強忍不住的低泣聲和梁故遠的安慰聲,兩人緊緊握住的手都已指節泛白。
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分鍾了,孩子生還的幾率越來越小,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杜仲宣依舊那麼站著,透過玻璃注視著那個背影,看著她低低伏在病床前做著搶救工作,發絲微散。他此時也很擔心,但直覺告訴他,那個女孩不會讓他失望!
“哇。。。。。”搶救室裏傳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嬰兒哭泣,接著便是一聲高於一聲的大哭。
幾分鍾後,張清帶領著一群醫護人員出來,秦可久走在最後。杜吟葉急切詢問:“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怎麼樣?”張清安慰到:“沒事了,孩子現在在保溫箱,已經脫離危險了。放心吧,你先養好自己,過兩天就可以抱到你身邊了。”杜吟葉聽此,淚如雨下,“謝謝,謝謝你醫生!”
張清拍拍她的手,指著秦可九說:“別謝我,這次多虧了我這個學生。”杜吟葉趕忙轉身拉住秦可久的手“謝謝,謝謝!”
秦可九順勢上前握住她的手“沒事的,你放心,孩子很好的,你先回病房休息!”身旁的梁故遠也不住道謝,“謝謝你,醫生,你這可是救了我們全家!”“別這麼說,你還是先送吟葉小姐回房吧,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梁故遠這才想到吟葉剛剛生產完,趕緊點頭,“好好,仲宣,這交給你了,好好謝謝醫生。”說罷推著杜吟葉會房了。
杜仲宣給陳高闊使了一個眼色,陳高闊跟了杜仲宣這麼些年了,馬上會意。他走上前對張清一行人說:“大家辛苦了,請隨我到樓下喝杯茶!”眾人一聽都明白什麼意思,張清雖然並不想去,但也不能拂了杜氏的麵子,對可久點了下頭,便跟著陳高闊走了。
杜仲宣走向秦可九,這才看清了她的臉,心中略略一驚,她竟是如此讓人不忍移開視線。她迎光站著,陽光下皮膚白皙的恍若透明,眉痕清麗,目若星辰,粉唇輕啟,嘴角雖然有著略略的笑意,可難掩她淡漠的氣質。
杜仲宣難得有一瞬失神,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向秦可九伸出手“秦小姐,謝謝你。”秦可九抬頭看他,微一皺眉,然後才伸出了手,“不客氣,職責所在。”
看到她的表情,杜仲宣突然想到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那一身衣服,褶皺不堪,沒有洗澡,頭發淩亂,渾身還散發著不淡的酒氣,當下便失笑。看秦可九這樣子,顯然是不想跟他多談,便道:“秦小姐既然有事那就便不擾了,回頭必定道謝!”“您客氣了,不必道謝,這是我工作。”秦可久微微欠身,轉頭離開。
杜仲宣看著那個淡漠的背影漸漸遠去,盯了一會,嘴邊附上一抹頗有玩味的笑,然後轉身去了杜吟葉病房。
到病房的時候,杜吟葉已經睡著了。旁邊的梁故遠正輕輕地給她蓋好被子。杜仲宣輕聲開口:“姐夫,已經辦好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再來看姐姐。”梁故遠微微點頭,和聲說:“好,你姐姐這有我,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