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驃,蘇斷,你們來這幹什麼?“石鋒聽見石迅的呼喊聲,還以為自己的妻子遭遇了不測,刹那之間便使出全身的力氣跑了出來,氣喘籲籲的趕來之後,見是這兩個人和他們的家人,心裏也不由奇怪,他們兩家人跟著到這兒來是做什麼?
蘇斷和朱驃這兩個當家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蘇斷說道:“諸位,現在來叨擾你們,著實是我們的不是,可是我們現在也是無以為繼,隻能如此了,事情,是這樣的……”
通過蘇斷的敘述,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兩家人自從住進平春坊和升平坊之後,便立刻受到了坊內本來住戶們的強烈排斥,在他們看來,這些人簡直比城內的乞丐還要來的肮髒,他們吃過人,是食人的怪物,跟他們住在一個坊內,很有可能自己的孩子就會在夜晚被吃掉,甚至是自己,也會成為他們的盤中餐。
這是一群野蠻人,是一群沒有人性的野獸,跟他們在一起,自己十分的危險,這便是豐城百姓對於這些難民們的印象,在經過一個夜晚的生死折磨之後,這些坊裏的百姓終於受不了那巨大的心理壓力,這些人便一起上書了豐城的衙門,希望自己坊內的新住戶可以搬走。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五個坊也同時向豐城的官署提出了相同的意見,他們不願意和殺人犯住在一起,而這七個坊,便是所有優等家庭與原住民雜居的坊,無一例外,全部希望這些難民可以搬出去。
最後管理戶籍的官署迫於壓力,最後同意了百姓們的意見,將這些雜居在原住民中的難民們撤銷了戶籍,收回了他們的房契和銀契,同時將他們安排到了其他的廢坊之中,以此來避免新住民和原住民之間的矛盾,而蘇斷和朱驃,便被安排到了升道坊。
聽完蘇斷的敘述,眾人心中不由五味雜陳,他們這些獲得優等家庭的人,可以說是難民部隊中最為善良,最為有責任感的一群人了,就是這麼一群人,依舊被冠以殺人犯,野蠻人的頭銜,可以想見,難民們在這群原住民的心中到底有著怎樣的形象。
“草。”石迅嘴裏撇出了一個髒字,心裏很是不痛快,他們殺人是為了活命,在那個沒有法律,沒有秩序的兩個月裏,有人性就沒性命,他們能怎麼辦?就像這些豐城的百姓努力工作也是為了活命一樣,要性命就得沒自由,現在他們也有了工作,自然就不會再殺人,憑什麼就要被歧視?
石迅的這一個字無疑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時也突然變得有些晦澀不明,最後石鋒等人讓出了一條路,接受了朱驃和蘇斷這一家八口,朱驃和蘇斷家的孩子這時哦的一聲,開心的衝了進去。
終究,有共同經曆的人還是走到了一起。
隔岸觀火的人,終究也不會知道,火,為何而燃?